2018-05-14
——人面桃花,开到荼蘼
画家用画寻找意义,小说家则用笔做同样的事。
《刺杀骑士团长》这幅画是原作者雨田具彦在遥远的过去创作,为当时受现实困扰的情绪、为个人的无力感找个出口,有些类似诗言志。本小说主角的“我”则偶然发现这幅尘封的画做,从此开启奇幻之旅。
壮年、中年、暮年
小说里的“我”、免色涉、雨田具彦分别代表了人生的三个阶段,也许可以理解成一个人的不同人生际遇。
36岁的“我”从头到尾都没说叫什么,喜欢画抽象画,但无法以此为生,于是靠给别人画肖像画维持生活,结婚6年妻子突然宣布要离婚。我离开家之后,住在朋友雨田政彦的父亲雨田具彦之前的寓所。我的遭遇应该是典型的壮年困境,事业不上不下,婚姻关系名存实亡,时不时来一段婚外关系。看似正常平静的表面下是各种内心挣扎。小说也是围绕这些因素展开的。
54岁的免色涉可以看成是中年的“我”事业有成,衣食无忧,不缺钱却与世界失去了必要的联系,显得很孤独。免色涉名字意思很深,“免色”就是没有颜色,“涉”是跋涉的意思,在“我”进入神秘空间选择向左还是向右时,还从这个名字中得到启发。免色涉找“我”为可能是他女儿的秋川真理惠画肖像画,希望借此机会接近这位疑似的女儿,后来他与秋川真理惠的姑姑走到一起,算是与世界重新建立了联系。
暮年的雨田具彦是著名画家,年轻时在维也纳学画,曾参与某项暗杀纳粹的行动,没成事还失去了爱人。此外,他被迫参军的弟弟也遭遇不幸,本来弹钢琴的手沾染了鲜血,因为参与在中国的屠杀,复员后选择自杀,虽然没有足够勇气在战场上抗命,最终仍用割腕的方式寻求了解脱。雨田具彦就是在以上种种刺激之后创作《刺杀骑士团长》的,画作以日本飞鸟时代为背景,故事则来自莫扎特的歌剧。
雨田具彦把一生中最有力的作品雪藏在画室阁楼,亲儿子都未曾知晓,如果不是“我”的出现《刺杀骑士团长》可能永远被尘封。而“我”在伊豆高原一座高龄者疗养里用厨刀刺杀了以骑士团长形体出现的理念时,让雨田具彦得到了解脱,“我”则借此进入了神秘的世界,由概念、隐喻、双重隐喻组成的世界。
“壮年得志、中年失联、暮年回望”也许正是每个人需要走过的路,读懂本书也许需要点儿想象力。
理念、隐喻、实相
“我”发现《刺杀骑士团长》这幅画之后怪事频发,从骑士团长走进现实再到真身失智失能的雨田具彦的灵魂重回画室凝视自己曾经的得意之做,用正常逻辑都无法解释。
骑士团长对“我”说他只是个理念,需要解救他的“我”亲手杀死他以结束循环,继而可以引导主人公找到失踪的13岁少女秋川真理惠的下落带她回来。”我“照做之后”长面男“出现了,他自称只是低级隐喻,从他来的洞口我带手电进入了一个黑暗世界,遇到”无面男“挡路。”我“以为无面男画像为条件通过考验……
此时,想起骑士团长的话”付出牺牲的是理念,接受考验的是诸君。“
金刚经有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我们看到是生活展示出来的不同层面,有没有隐秘的部分我们并未发现但深深地影响着现实,这些真的存在吗?
开创现代物理学和微积分的牛顿曾写道:“我不知道世人是怎么看我的,可我自己认为,我好像只是一个在海边玩耍的孩子,不时为拾到比平时更光滑的石子或更美丽的贝壳而欢欣鼓舞,而展现在我面前的是完全未探明的真理之海。”
曾有人问佛陀”最好的问题是什么,答案又是什么?”佛祖回答:“这就是最好的问题,同时这也是答案。”
小说里的世界本就是虚妄,那么实相又是什么?
手艺、传承、人生
回到小说中的现实,”我“开始和结束时都与妻子在一起,期间9个月空窗期在雨田具彦的画室度过,看似回到原点实则已经历了生命的升华,回到身边的妻子怀孕生下女儿。“我”只是名义上的父亲,生物学意义上则未必,但也不介意。“我”对于画肖像画养家这事也有了不同的看法,开始时感觉有些屈就生活的意思,结尾则成为自我的主动选择,由手艺变成了某种责任和传承。
人生也许就是如此,有关寻找意义,每个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有不同的答案,只要过了心里这道坎儿,别人怎么看并不重要。
《刺杀骑士团长》的作者雨田具彦并未打算以其示人,即便力作不见于世只要能成为精神寄托也是好的,所以才会有“魂归画室”一段。
免色涉在物质生活丰沛之后,想与世界再次建立精神联系,无论是接近“女儿”秋川真理惠,还是与她的姑姑建立亲密关系都是这个目的。
“我”则通过经历故事中的种种幻象与实现对生命再次发问“意义是什么?我又是什么?什么又是什么?”
好消息是:虽然没有答案,但读过小说之后的你我会隐隐有些心安。
这部小说 是68岁的村上春树时隔7年的又一个长篇,也许像《刺杀骑士团长》对雨田具彦那样具有不同的意义。张爱玲曾说,“作者给他所能给你的,读者拿他所能拿的”,也许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骑士团团长需要刺杀,也许我们都有机会找到真实的自己。
人面桃花,开到荼蘼!您还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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