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奖最佳长篇小说奖
2019-12-11
很多人都低估了《三体》这本小说的意义。
《三体》既是一部科幻小说,也是一部人类文明史,还是一部中国近代史。
叶文洁、伊文思这类人,是有着人文主义觉醒的左派,他们因为自身的经历,本能地痛恨人类政治,痛恨国家机器,甚至认为人类文明本身,都有原罪,所以,他们希望外来文明拯救人类,解放地球。
中国早期的革命家也是这样,身上有着“左派的幼稚病”,孙中山等人,不止一次表示要借助日本的力量,完成本国的“革命”,早期的共产党人,也过分信任来自国外的力量,“武装保卫苏联”,不只是一句口号。但是,他们和叶文洁一样,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共产主义,确实应该是国际主义,但如何确认——外来的力量,一定是“国际主义”呢?一定是友善博爱的呢?他们到底是来解放阶级兄弟,还是来新一轮殖民掠夺呢?谁能保证,ETO们是“欢迎王师解放人民”,还是“联帝反中”引狼入室呢?
就算他们是善意,又如何保证我们这边的同志懂得那种善意呢?就算我们的同志也认为他们是善意,如果保证他们知道我们了解他们的善意呢?
这就是“猜疑链”,黑暗森林理论的基础之一。
叶文洁晚年悟透了这个道理,并且把它传授给了罗辑,至此孙中山、陈独秀、王明、博古的事业结束了。本土派走上历史舞台。
面对强大的外来文明,我们脆弱有如虫子,但虫子也有虫子的办法,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最重要的是,要抓住时间的窗口,努力发展自己的力量,攀升自己的科技,而不是第一天就想着“决战”,“毕其功于一役”。
那些满嘴教条理论,一口一个“夺取全国胜利”的,其实都是些投机分子,机会主义者,嘴上喊得慷慨激烈,恨不得明天决战,其实内心对革命悲观失望,总是想着赌博,他们根本算不上革命的无产阶级,只是自私软弱情绪化的小布尔乔亚而已。
《三体》中,真正立场坚定、头脑清晰的,就只有章北海和罗辑,罗辑和章北海走了两条不同的道路,章北海选择“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走”,“存人失地,人地皆存”,与其刚正面,不如认清现实,远赴边荒,重新建立根据地。罗辑走的是“两弹一星”路线,直接建立战略威慑,用“流氓”的手段建立和平,同时强迫发达国家进行技术转移。
这个过程是艰难而辛苦的,甚至是违反人性的,大家都会牺牲很多东西,未必有人能够理解这种牺牲。随着时间的发展,我们的进步没有那么快,还要把大量的资源放在战略威慑上,民众会不理解,甚至会质疑当初的决定。
时间长了,他们甚至会认为三体人外部威胁都是编造出来的,外来文明没有那么坏,坏的是握住剑柄威胁全世界的罗辑。
人力有时而尽,英雄人物早晚都是要被抹黑,被误解,慢慢发臭的,人类往往对外界充满着美好的幻想,于是罗辑退位,程—戈尔巴乔夫上台,自废武功,拱手投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幸好,中国近现代史,还没有出现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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