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原著小说
清明上河图密码

格言网 > 影视原著小说 > 清明上河图密码 > 清明上河图密码2 > 银篇 百万案 第十一章 逐夫、合局、点茶

清明上河图密码

银篇 百万案 第十一章 逐夫、合局、点茶

  君子之动,必于义无所疑而后发,苟有疑焉,斯无动也。

——王安石


  冯赛见再问不出什么,便起身别了黄三娘。

  出了宅门,门仆跑过去替他解马,冯赛忽然想起没见到黄三娘的丈夫,便随口问道:“你家相公去哪里了?”

  那门仆听了,忙撮口竖指示意冯赛小声些,而后凑近了低声道:“被主母撵走了。”

  “撵走了?”冯赛一惊。

  黄三娘的这位丈夫叫方聪,是接脚夫。他原是个落第的举子,不愿再考,便转学生意,投到了绢行。他毕竟读过书,写算得来,又有眼力见识,为人也勤恳。黄三娘便雇了他做账房。这些年来,众亲友见黄三娘孤身一人太辛劳,一直劝她该寻个牢靠人嫁了。她既有这家业,也不须嫁出去,招赘进来最好。黄三娘留意了方聪几年,见他不但人物出众,事事也都可靠,便自作主张,请了媒人说合。方聪一听,大喜过望,哪里有不应承的,赶忙就赘了进来,做了个富家翁。

  众人见黄三娘竟招赘了自家的账房,都有些意外,背地里说长道短的。

  黄三娘为人虽然和善,内里却极刚强,又是生意场上杀伐决断惯了的人,哪介意这些?方聪也事事顺着她,家里家外,仍是黄三娘做主。两夫妻一向和和顺顺。

  “什么时候的事?”冯赛忙问。

  “正月底。”

  冯赛本想再问,但见那门仆不敢再多说,自己也不好这样公然打问他家主母私事,便骑马离开了。在路上,却始终忘不掉这件事。

  刚才问黄三娘,除了绢荒一事,汪石和她还有什么往来没有,黄三娘当时神色微变。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事不愿说。难道和她丈夫方聪有关?但汪石只是个才见了几面的陌生人,应该不会介入到她夫妻之事。而且黄三娘撵逐自己的丈夫,和给汪石官贷作保,两件事也太不着边际,只是日期有些接近而已。冯赛不由得摇摇头,自己急于查明白汪石来历,有些邪魔了。

  然而,黄三娘说起汪石时的神态始终有些异样,那感激与信任,绝不是区区一桩绢生意便能生出来的。难道黄三娘对汪石动了情?不不不,黄三娘何等自重的人,怎么会对能做她儿子的人动这份心思?哪怕动了,也一定知道如何自持,绝不至于忘情到这个地步,冒险替他担保百万贯官贷。更不用说撵逐成亲十几年的丈夫。而且她那神情只是感激、信任,绝不是男女之情。

  冯赛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却隐隐觉着黄三娘撵逐丈夫和汪石有关。正在思忖,忽然听有个妇人叫唤,扭头一看,是两个中年妇人,都头戴着花冠子,身穿黄绸褙子,一人打着一把青凉伞,是两个官媒尤嫂和回嫂。

  “冯大官人,你要寻的人我们已物色了七八家。”尤嫂道。

  “可都是德貌容功俱全的一等好娘子呦。”回嫂补充。

  冯赛这才想起,自己曾托她们两个给自己弟弟冯宝物色一个好女子。他忙下了马:“多谢两位嫂嫂,我那个弟弟脾性有些挑,他有桩买卖去外州了。等他回来,我带他一起去拜会两位。”

  “都是好人户的好女儿,晚一步,抢没了可别怨我们。”

  “户部员外郎也在给儿子寻亲事,我们也才给了他三四家选。哪有七八家紧着他选的?”

  “多谢两位嫂嫂这么看顾,到时候一定重重道谢!”冯赛忽然想起黄三娘,这些媒婆一向最能打探人户消息,便问道,“有件事要问两位嫂嫂。”

  “什么事?”

  “你们知不知道绢行黄三娘的事?”

  “她那接脚夫?”

  “嗯。”

  “这早是旧闻了,满京城谁不知道?”

  “我才听说。到底是什么缘由?”

  “他那接脚夫好吃好穿这些年,还不知足,竟在外面养小。”

  “男人这性儿,狗不如。天天肉饭喂着,不留神,就要溜出去刨屎吃。噢,冯大官人,您不算,您就是吃,也要叼回家才吃。”

  “你瞧回嫂这漏油嘴,冯大官人娶的那是屎?那可是汴京念奴十二娇!再说,若不是他家大娘子始终没生养个儿子,冯大官人是那等三心二意、吃桃望杏的人?”

  “我这嘴该打!冯大官人这些年了,也才娶了二房,已经是石头滩里捡珠子,难得难见。”

  冯赛见两人你穿我引,嘴停不住,忙打断道:“两位嫂嫂,我还有件急事,改天再去拜问你们。”

  两个妇人却意犹未尽,冯赛再顾不得,忙拱了拱手,翻身上马逃开。

  孙献赶到龙柳茶坊,黄胖、管杆儿已经到了,点了茶食在享用。孙献招呼着才坐下,皮二也急忙忙赶了进来,他见自己最晚到,又看看桌上的茶和几碟吃食,顿时有些不乐意。

  孙献忙道:“皮二哥,谈事的茶点钱都归我来付。”

  “嘻嘻,值什么呢?”皮二顿时咧嘴笑着一屁股坐下,抓了块麦糕就往嘴里塞,边嚼边问,“你们查得如何了?”

  “不大好,我查的那蔡大钱是赌来的。”黄胖摇摇头。

  “我查的朱百六也是。”管杆儿道。

  “这事看来没想头,歇手吧。我查的胡九也是个赌汉。”皮二说着又吞下一块麦糕。

  孙献心里先是一凉,但随即就发觉有些不对,忙问:“你们有没有问到,那几个巡卒是去哪里赌?”

  “章七郎酒栈。”三人竟同声答道。

  “这就是了!”孙献一拍大腿。

  “怎么?”三人一愣。

  “那个库监蓝猛也是个好赌汉,一向也在章七郎酒栈赌。”

  “这怎么就对了?”

  “蓝猛从来都是一个人进去,一个人出来,从没搭过伙、结过伴。”

  “这有什么?”

  “他手底下那些巡卒偏偏也都去章七郎酒栈赌。”

  “东水门外,只有章家有赌局,若来这里,自然都要去他家。”管杆儿道。

  “蓝猛虽然官阶低微,但毕竟是官长,和那些巡卒同在一张赌桌上,多少有些尴尬不自在。照常情来说,那些巡卒都该避开才对,这京城赌局何止千百家,哪里不能去,为何反倒全都凑到章七郎酒栈?”

  “这倒是……孙哥儿瞧出什么来了?”黄胖问。

  “我猜……那些巡卒全都去章七郎酒栈,恐怕是蓝猛召集的。”

  “他带着手下一起去赌,有什么不妥?”黄胖又问。

  “蓝猛召集他们去,自己却又始终独来独往。”

  “他是官长,自然不会伙着手下来去。”管杆儿道。

  “恐怕不止……”

  “对!”皮二咽尽嘴里的糕,头凑过来,“他们是合伙做局?”

  “嗯……我猜不止蓝猛独来独往,恐怕他那些巡卒也都独来独往,彼此装作不相识。到了赌桌上,合成个局来诈赌。”

  “有道理……”黄胖点头道,“连蓝猛带巡卒,十一个人,若合起来赌,就算诈谋不成,他们每一场有的输,有的赢,回去后大家一均摊,损有余,补不足,输得也就有限了。”

  “的确有这种合伙使诈的赌局,我听见过。”管杆儿道。

  “不对!”皮二忽然道。

  “什么不对?”黄胖问。

  “他们伙不伙、诈不诈,干我们什么事?他们这局若做熟了,常年稳赚,又何必偷库钱?他们若没偷库钱,咱们要查的事便没想头了。”

  “是啊。”黄胖和管杆儿一起皱眉。

  “哼哼……”孙献却笑起来,“这里头还有内文。”

  “什么?”

  “上个月月头,蓝猛输了一大笔钱。”

  “多少?”

  “三千贯。”

  “这么多?!”

  “然而……”

  “其他巡卒却都各赚了一笔,而且不少。”黄胖接道。

  “我绕糊涂了,这个怎么说?”皮二撮起眉头。

  “蓝猛和巡卒做局,一起赚钱,最后蓝猛输了一大笔,那些巡卒却都赚了,而且他们赚的这钱都不敢跟人讲……”孙献提示道。

  “那些巡卒私底下串谋起来,反倒诈了蓝猛一局?”管杆儿道。

  “他们这串谋自然绝不敢泄露出去。”黄胖补充道。

  “还有呢?”孙献笑着问。

  “不对……”黄胖咂嘴道,“蓝猛和巡卒若一直是合谋做局,蓝猛是官长,自然要抽大头,若赔了,也是均摊到各人头上。蓝猛输了三千贯,自然不会独自受损,均摊下去,一人也得三百贯。这数目,那些巡卒也受不起。他们何必自找这大苦头?还有,这些巡卒若真是串谋做局害蓝猛,蓝猛输了,他们自己多少也得输一些,这样才能瞒过蓝猛。这一算,他们输的就不止三千贯了。”

  “赌桌上,蓝猛和巡卒都输了一大笔。然而私底下,这些巡卒各个却都赚了一笔。”孙献又提示。

  “我知道了!”皮二眼睛一亮,“背后还有人做局!”

  “嗯……”孙献点头笑道,“有人恐怕识破了蓝猛和巡卒的局,使出策反之计,暗地里买通那些巡卒,一起反坑了蓝猛一把。”

  “若真是这样,那一局哪怕只有蓝猛一个人输,摊到巡卒头上,一人得三百贯。要想买通那些巡卒,出的价就至少得比三百贯高,高得少一些都不成,毕竟这是坑骗官长,每个人至少得高出一二百贯……”黄胖算道,“一个人至少得四五百贯,十个人就得四五千贯……”

  “你得把蓝猛输的三千贯刨去。”管杆儿提醒。

  “嗯。那背后做局之人是赚了三千贯,但……”黄胖反驳道,“这三千贯全都得暗地里还给十个巡卒,此外,至少还得赔上一两千贯买通钱。他何必做这傻买卖?”

  “你们都忘了我们的正事。”孙献笑道。

  “啥正事?哦……我明白了!”皮二眼睛一闪,“那个背后之人买通巡卒做这个局,就是要蓝猛输钱,而且要输大钱,这样才好逼他还债。他小小一个库监,一时间哪里去找三千贯?”

  “库钱?”黄胖和管杆儿一起恍然。

  “嗯……”孙献笑着点头,“和十万贯库银比,四五千贯算什么?”

  “这么说,蓝猛不是自己要偷库钱,而是被逼急了才去偷的?”管杆儿问。

  “所以,库钱飞走之后,事发当晚,蓝猛就猝死狱中。”黄胖道。

  “真是杀人灭口!”皮二压低了声音,“这么一说,全通了!这背后之人是什么人物?孙哥儿可查到了?”

  孙献摇了摇头。

  关于那富商汪石,今早他听到了个讯息,已经有了条门道自己单独去查。现在是甩开这三条癞汉的时候了,先吊着他们备用,最多一人再赔三贯钱。

  黄三娘逐夫,原来是由于丈夫在外面偷养小妾。

  这应该和汪石没有什么干连,即便有,最多也是汪石为讨好黄三娘,打探到这个消息,偷偷报给了黄三娘。哪怕真如此,黄三娘也不至于对他感恩戴德到这个地步。除此而外,还会有什么?

  冯赛边行边想,不知为何,却不时想起两个官媒最后关于男人的那段话。

  自从清明那天邱菡母女和柳碧拂被绑走后,他日夜牵念,但先想起的总是邱菡母女,不太敢狠念柳碧拂,似乎是怕被邱菡感知到一般。对两人的愧疚时时交缠在一处,听了那两个官媒的一席话,这两股愧疚越发重了。

  虽然外人都说他娶柳碧拂是由于邱菡没能生养子嗣,甚至邱菡也这么想。但冯赛自己心里却清楚,绝不是为这个。邱菡仍年轻,还能生养,冯赛于这桩事从未心急过。他娶柳碧拂,的的确确是迷上了柳碧拂,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如此心不由己。

  他对柳碧拂的迷,说起来并非那等神魂颠倒,相反,心智始终清明。这或许正是柳碧拂最让他动心之处。他生性爱闲散清淡,柳碧拂便是这样一个清淡女子,相识这两年多,从未见过她失过张致,始终淡淡然,茶烟一般。哪怕动情时,也只是眼波流荡,颊泛红晕。

  尤其是冯赛第二次单独去见她,她穿了件水绿轻衫、浅碧罗裙,挽着个乌黑的云髻,鬓侧别了两朵带绿叶的鲜茉莉,如同一片嫩叶飘浮于清水之中。

  见了冯赛,她浅浅笑着欠身问候,让他稍坐。而后去屋角拿过一只小铜汤瓶,注满了水,放到门外边小铜炉上。侍女小茗见到,忙过来要接,柳碧拂却不要她帮手,只让小茗去厨房准备蒿笋。

  冯赛知道柳碧拂要点茶,而且连水都要亲自煮,自然对他格外高看。这让冯赛大为意外,他久闻“茶奴”之名,忙细细瞧着。

  柳碧拂洗净了手,从墙边博古架上取下一只白地柳叶纹的粉青瓷罐,拿了支银镊子,从罐中拈出一团茶饼,放到一张净白柔韧的竹纸上,纤手轻巧包裹好,放入一个小银钵里,抓起一根秀巧的小银锤,细细捣起来。当时屋外赤日炎炎,屋中却十分清幽,冯赛凝神看着,见柳碧拂身形秀逸、手法轻盈,听着锤声叮当,恍然觉得自己身处月宫,在看广寒捣药。

  捣好茶饼,柳碧拂从银钵中取出纸包,轻轻打开,将碎茶小心抖进一只比手掌略大的白玉小碾里,双手握着玉碾轮,来回将茶碾细。碾好后,又取来一页净竹纸平铺在茶碾边,拿过一只白绢茶罗放在白纸上,一手斜端起茶碾,一手拿着把小竹茶帚,将茶末扫进茶罗。而后,双手轻轻抖筛,茶末如细雪一般飘落,一缕淡淡茶香也随之飘来。

  冯赛见过许多人碾筛茶末,其中不少茶道名家,但大多都是男子。下手时,多少都有些硬朗。而这套工序到了柳碧拂手中,却如柳丝轻拂碧水,摇摇漾漾,异常清心悦目。

  柳碧拂将细茶末收进一只粉青小茶筒里,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只茶瓯,用一枝碧玉茶匙舀了一些茶末在茶瓯里,用一只黑瓷碟托着,轻步走过来,放到冯赛面前。那茶瓯乌黑幽亮,瓯壁上丝丝银白细纹,是上等兔毫盏。

  柳碧拂浅浅笑道:“让冯相公久候了。”

  冯赛却早已失神,不知该如何应答,只笑着恍然点头。

  这时铜炉上的汤瓶发出沸腾之声,柳碧拂转身轻步过去,弯下纤腰,侧耳细听。那清容秀态,铜瓶泥炉,再衬着朱栏后一丛碧绿芭蕉,如同一幅仕女候茶的院本绢画。

  片刻后,柳碧拂用张白罗帕垫着把手,端起汤瓶,顺手抓过一枝茶筅,走到桌边。将汤瓶流嘴对着茶盏边沿,缓缓注入沸水,另一只手握着茶筅,轻捷搅动。只见茶盏中浪翻雪涌、清香漫溢,雪沫在瓯壁上溶溶漾漾,如同寒潭浮雪,又如碧空凝云。

  “冯相公,请。”柳碧拂浅浅笑着。

  冯赛早已看呆,迟了半刻才醒转,忙道:“有劳柳姑娘。”

  “冯相公先慢慢品茶,奴家去烹两样小菜。”

  柳碧拂轻步出去了,如碧叶隐没于春水。

  冯赛又呆了半晌,才端起茶瓯,先嗅了嗅,茶香轻雾一般扑鼻漫来。他又轻啜了一口,而后闭目细品,茶入舌齿间,先是一阵淡香,继而一缕清苦,随后一丝细甜,心神随之也春云一般悠荡。

  他虽品过许多茶,但从没有如这次般神魂皆醉。悠悠然不知过了多久,小小一瓯茶才品完。这时,水晶门帘响动,柳碧拂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个暗红漆木的托盘,仍浅浅笑着。走近时,冯赛才见盘中四只官窑青碧瓷碟,四样菜蔬:清炒蓼芽、过油蒿笋、白炸春鹅、酒香螺。

  柳碧拂将四碟菜摆放到桌上,虽非盛馔,却清鲜素洁,正是冯赛最喜之味。他不由得轻声吟道:“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

  柳碧拂浅笑着接道:“人间有味是清欢——东坡词中,这阙《浣溪沙》,最得我心。”

  冯赛一听,不由得痴住:这阙东坡词也正是他之最爱。

  他更没想到,之后两人这种心意相通之处越来越多。许多时候,甚而无需言语,只要目光一对视,便已彼此明了。

  他每日游走盘旋于商人之间,处处都是算计,身为中人,时时都得赔着笑脸,用心应对,心里难免会积聚许多闷气,却不能轻易表露给外人。回到家中,也不愿多讲给邱菡听,一是怕她担心,二是说了她也未必能懂。

  然而,在柳碧拂这里,冯赛却不由自主便会讲出来,柳碧拂始终静静听着,听了也并不多言语,像是池塘接纳细雨一般,让人安心。偶尔说一两句,却总是能一语中的,极有见地。

  冯赛的心,便渐渐化在了她这里。

子午书屋(ziwushuwu.com)

上一章:银篇 百万案 第十章 赌
下一章:银篇 百万案 第十二章 毒杀

· 推荐:大唐悬疑录  蛮荒记  山河表里  六爻  杀破狼  默读  有匪  大英雄时代  萌医甜妻  大清相国  晨昏  许我向你看  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云过天空你过心  梦回大清  掌中之物  上海堡垒  盗墓笔记重启之极海听雷  斗罗大陆  景年知几时  七月与安生  世界欠我一个初恋  木兰无长兄  有座香粉宅  夜行歌  大宋宫词  孤城闭  木槿花西月锦绣  乌云遇皎月  莫负寒夏  局中人  浅情人不知  陈情令(魔道祖师)  我在回忆里等你  古董局中局  紫川  宫斗小说


清明上河图密码 趣知识 人生格言 金庸小说 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