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原著小说
嫡女成长实录小说

首页 ›› 影视原著小说 ›› 嫡女成长实录 ›› 愧对

嫡女成长实录

愧对

  老太太虽然堂屋里闹腾出了这么大动静,但好老人家素来积威重,她一声不要惊动了人,二房下人如何敢随便乱嚼舌根?又兼夜已深了,王氏还是到第二天一大早来请安时候,才知道老太太昨晚滑了一跤事。

  “这可是吓着媳妇儿了。”几个儿媳妇顿时就你一言我一语地操心起了老太太身子。“您也是有年纪人了,行动间可得再三小心,如若不然,家里人心可不都要和您一道跌碎了。”

  就是二老爷都吓了一跳,他顿时责备善桐,“你祖母不愿声张,那是不想惊动了家人,你这孩子也这么大了,难道不知道往外报个信?”

  就又吩咐王氏,“吃过早饭,请西边大街柳先生过来瞧瞧,这种事可不能小看,人上了年纪骨头就脆——”

  老太太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好了,我又不是三岁娃儿,真摔出个好歹来,能藏着掖着?三妞眼疾手,一把就把我扶住了,我可没摔着。”

  一边说,她一边望向孙女,两人目光微微一触,就又分了开来。老太太若无其事地续道,“倒是你,眼看就进腊月了,怎么还这样忙?我到城里也几天了,都没能见你回家用过一顿晚饭。”

  “国丧里,朝廷事多……”二老爷轻轻一扫众人,便只是轻声而含糊地说了一句。不过四老爷和四太太并不乎,大太太又老是那八风吹不动样子,倒是显得他谨慎有几分不必要了。

  老太太眼神一闪,点了点头,“事多也要回来吃饭那,人是铁饭是钢……”

  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就比较粘着儿孙,这些年来几个儿子都外做官,就是自己回了西北,老人家眼皮底下了,却因为公务繁忙,始终也没能好好孝敬母亲。这回母亲来了城里,接连几天自己事情又多,母子二人连私话都没说过。——二老爷不禁也有了几分汗颜,“今晚必定回来侍奉您用饭。”

  众人都笑道,“好哇,老太太这可遂心了!”

  老太太微微一笑,语带深意,“国事是国事,家事是家事,咱们国事不能耽误了,可家事也要管好——老二你说是不是?”

  四太太脸上顿时掠过了一丝不自然,她多少带了一丝祈盼地看了看二老爷,要不是男女大防,恐怕都要上前牵着二老爷衣袖央求起来了:老太太这次进城,究其目来说,恐怕还是要和二老爷谈一谈这善楠出继事……

  就是本来都保持着沉默孙辈们,也都各有各反应。大房一家子这件事上,一向是不言不动、漠不关心,但善楠表情就没有那么镇定了,他看了看祖母,嘴唇翕动了一下,面上闪过了几许复杂神色,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还没到喉咙,就又被他咽了下去。

  到了这一步,善桐反而已经无所畏惧,心思越发平静,大家老太太这里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又都散去了。她和善桃、善樱一道,大太太屋里打点起针线做了起来:大太太自从来了西安,虽然偶然也出去应酬,但家时候,对几个女孩子教养当然是一点都不曾放松。

  “没想到就是一个月不到。”她看了善桐手上做着针线,不禁也有了几分诧异,“三妞针线居然进步了这么多!……倒像是你终于用心去做了,好,可见得是长大了。”

  善桃和善樱都凑过来看善桐活计,这都是成日里和各色针线打交道小半个专家,只是一打眼就看出了不同,“可不是?按说三妹手上技巧是有,就是老走神儿,有一针没一针做,针脚可不就是时松时紧?现心思一静下来,就显得针脚细密了。”

  大太太见女儿说得有条有理,唇边不禁泛出微笑,她正要说话时,下人来报,“二太太来了。”

  两个太太就堂屋里说话,几个女儿家里间炕上继续做着针线。透过帘子,自然还能依稀听到外头对话声,王氏似乎是为了国丧后腊月里应酬来找大太太。“虽说确是要回家过年,但这三个月里,好些人家喜事都压着没办,正月里是赶不及上城来,想着就和您一道上门坐坐先恭贺一番,也就不算是失礼了……”

  这是摆明了要给大太太制造借口,为善桃相看夫家了,善樱不禁就拿眼睛去看二姐,又用手肘推了推善桐,善桃虽然力持镇静,面上也微微泛起了红。可善桐却专心致志地做着针线,却没有搭理妹妹这一茬,她这边才下去一针,那边又有人来了。“老太太说,问大太太、二太太得空不得,若得空,请到堂屋说话去。”

  她心底一凛,手上针就刺得歪了:老人家不是口口声声答应过了,这件事不会闹得人皆知,把大伯母请过去……

  “什么事儿呀?”大太太已经问了,“是来客了?还是老太太身上不好?”

  “都不是。”来人就笑着答,“听说是老太太看了账,觉得有些不对,偏偏爷们又都不,老人家性急,这就要打发两位太太到柜上去走一遭呢。”

  谈到这千头万绪家务诸事,只怕除了善桐长期跟老太太身边,还能听出点门道之外,几个女孩子都是既不清楚,也不关心。等大太太和二太太出了院子,善樱就活跃起来了,一边对着阳光比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只是看着善桐微笑,见善桐不搭理她,她便终于忍耐不住,压低了声音。“三姐,你还和我们装呀?昨儿相女婿,相得怎么样了?”

  就算大家心里有数,昨儿上卫家是相女婿去,可这样直白地打趣,就不像是善樱风格了。善桐瞥了善樱一眼,心底也不是不诧异,可这一眼过去,见小姑娘脸上虽然笑着,但眼底却有些不知不觉间流露出妒忌,虽然一闪即逝,但……

  再一想到善樱对卫麒山特别留意,善桐就不禁从心底叹了一口气。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适龄少男少女互相留意,似乎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事。只是这种事就是这样,你把人家放心上,人家未必留意到了你。你未曾留意人,又也许已经暗地里倾慕了你许久。而就算是互相倾慕,也未必见得能抵抗得了家人安排。以善樱身份,恐怕对卫麒山倾慕,要是没有什么特殊因素,注定是要成空了。

  “卫公子人虽然不错,可我却并不中意。”她淡淡地说,“再说了,还有二姐姐呢,哪里就轮得到我来相看女婿了?底下人嚼舌头,你也跟着嚼?”

  善樱一吐舌头,不敢再多说什么。倒是善桃很不自,“好了,大家闺秀,私底下哪有议论这个!”

  虽然和几个姐妹渐渐熟络,她也多了一丝活气,但到了这种时候,还是不知不觉,就摆出了那活规范派头。

  老太太一天都很安静,也没让善桐到近前服侍,倒是王氏和大太太从柜上回来,那边榆哥也从先生处回来,大家又齐聚一堂老太太身边承欢了片刻,吃过晚饭,老太太留二老爷屋里说话,榆哥便给善桐使了眼色,拉妹妹,“到母亲屋里来,有好东西给你瞧呢。”

  他自己是出去外院住了,善桐又跟老太太身边,这好东西,昨晚就没能送到善桐身边,今天一早起来又被同门好友拉走,王氏堂屋里就一直杵了一只硝制过了,活灵活现老鹰。善桐进屋一看,不禁就捂住嘴发出一声惊呼,“这天寒地冻,你从哪里寻来这东西!”

  又觉得这老鹰一身青灰,双翅大展,论神态,和榆哥那只金雕倒是一动一静,极为相配。不禁啧啧称奇,绕着它打了几个转,才抬头笑着要和榆哥说话。

  可她一抬起头来,望着母亲笑着进了院子,本来要说话就吞进了肚子里。倒是榆哥未曾留意到妹妹神色,犹自兴致勃勃地道,“也是机缘巧合,我和先生走到了——”

  便比手划脚,说了半日这老鹰事,才略略不好意思地拉了拉善桐衣角,低声道,“你上回不是说,牛姑娘想看金雕来着?这东西是经过人眼,也不好送给她……”

  善桐心中蓦地一阵绞痛,她注视着满面春风、乐得几乎脚不沾地榆哥,满口中竟似乎全是苦涩。半日才勉强咽了一口唾沫,轻声道,“哥,娘一边呢。”

  王氏是先就已经进了里屋,只是站门边,唇畔带笑望着这对儿女,一直都没有出声,直到被善桐叫破了,才笑着进了屋内轻责榆哥,“傻孩子,名分要是定下了,牛姑娘就不能随意上门做客。私相授受,是大忌。你就急着这一时半会?将来等她过了门,你把一整对送她,那也都是你事。”

  榆哥顿时就红了脸,他看了看妹妹,虽然声若蚊蚋,但那股急切,却始终还是没有藏住。“您昨儿说得不清不楚……我、我也不知道这亲事……”

  王氏慈爱地望着儿子,几乎是纵容地望着他那一脸通红,不禁就感慨了一句,“我们榆哥也到了情窦初开年纪了……”

  她就笑着将榆哥和善桐拉到了炕边坐下,又轻轻地推了推善桐,“你别不好意思,我这可和你哥报喜了啊?牛姑娘那头本来都已经要点头了,可卫太太又提了你妹妹……这两门亲事都是极好、极配衬,可凡事有个先后,你是哥哥,你就让着妹妹,等妹妹亲事定了,再来说你亲事。”

  榆哥顿时瞪大了眼睛,又是喜又是惊,他一下站起身来,握住善桐手,多少有些埋怨地对母亲道。“怎么这么就定了婚事了!也,也不问问我意思。”

  正说着,就撅起嘴来,似乎大为不满母亲自把自为,没有问过自己这个小小保护者,究竟能不能为妹妹挑得上卫家。

  王氏看眼里,真是打从心底往外笑,她扫了善桐一眼,眼神中藏着那熟悉,经过精心掩饰威压和催促,但转过头来对着榆哥时,又是一脸打趣笑了。

  “你还小呢,能做得了什么主?”她说,“妹妹婚事,肯定是你爹、你娘说了算……这下可好,亲兄妹同表兄妹,两家和一家有什么不同?以后有了什么事,彼此就能互相照应了。”

  榆哥转念一想,也就高兴起来,可依然有些意难平,“卫麒山那小子!也算是他有福气了。虽然人也不错,但配三妞,我看也就是勉强够格。”

  一边说,一边便笑眯眯地看着善桐,显然是有逗她意思,善桐心中却是千般滋味,好半天才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她望了母亲一眼,低声道,“八字还没一撇呢……”

  王氏面色顿时微微一沉,她正要说话时,屋外来了人道,“老太太并老爷请太太过去说话。”

  这多半是要商议楠哥过继事了……王氏便递给女儿一个威严眼神,她站起身来,还笑着说,“正好也晚了,三妞和我一道去老太太院子里吧。”

  可榆哥却还兴头上,先就握住了母亲手央求,“回来都一天多了,还没和妹妹说过话呢——”

  王氏如何吃得他软语?当下只得连连给善桐使了几个眼色,见善桐木无反应,她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才叮嘱善榆,“你回来才多久?也该好好休息,别耽搁你妹妹太久了,她回去晚了,老太太要惦记。”

  一边说,一边便出了院子。榆哥一下又活跃起来,绕着善桐,又打趣卫麒山,“小时候他就爱欺负你,从此后,我看要换你欺负他了。”

  王氏主意,其实善桐心底清楚得很,无非是要让她眼见着榆哥这高高兴兴样子,没准心里一软,舍不得让哥哥难受,也就半推半就地应了婚事……可这一招虽然已经被她看破,但眼见到榆哥面上笑容时,善桐依然觉得即将出口话是如此荆棘丛生,才到了喉咙,就已经刮出了一路血痕。

  “害羞了?”榆哥倒是没觉出妹妹不对,见善桐面色沉凝,只是不应,他便又换了个话题,带着忐忑、带着些期待地问,“听说,你昨儿个和娘去了舅舅家做客,你……你见着牛姑娘了吗?她……她知道婚事了没有?”

  他面上一片纯然欣喜,看得出来,对牛琦玉,榆哥是真中意。

  善桐张了张口,她忽然间再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榆哥慌了手脚,忙将她搂进怀中问,“怎么,怎么了!”

  “对、对不起呀哥哥……”就算有千般言语,到了末了,她却只能着了魔一样反反复复地倾诉,“对不起呀哥哥,哥哥对不起……”

  榆哥急得都结巴上了,透过模糊泪眼,善桐能看见他面上猜疑、惊讶,甚至还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颖悟,他握住了善桐肩膀,将她拉开了一点儿,望着善桐眼睛正要说话时,屋外又传来了张姑姑宁静声音。

  “四少爷屋里呢?”张姑姑说。“老太太请您过去说话。”

  榆哥只得松开了手,他满是疑虑地看了善桐一眼,没等张姑姑进屋,便已经掀帘子出了屋子。善桐静静坐炕边,又哭了半晌,这才渐渐收泪,她心中百般疲倦难受,无数思绪如惊涛骇浪一般,理智到了这时候,不过是浪尖上一叶轻舟,一时间她又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应该顺从母亲安排行事,可下一瞬她又咬牙切齿,发誓这回决不让母亲如愿……迷迷糊糊之间,竟又靠炕桌前短暂地睡了一会儿,却也不过是一会,便猛地又醒了过来,却是心若擂鼓,喘息不定。

  屋内早已经是灯火暗淡——她不知睡了多久,灯花爆了又爆,如今灯头上一点星火,已经照不亮整间屋子了。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似乎都还没有回屋,就连榆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茫然四顾,过了好一会,才从怀中掏出了含沁几年前送她怀表,就着灯火看了看时间,这才发觉自己不过睡去了短短一刻。

  门口又响起了轻轻脚步声,善桐仿佛惊弓之鸟,一下抬起头来,略带戒备、略带试探地望向了屋门,她甚至还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和母亲彻底摊牌准备,但当她望见榆哥身影时,那已经垒好堤防,似乎又再完全崩溃。忽然间她不敢看向哥哥,忽然间她又有了流泪冲动,忽然间她开始担心:和母亲决裂,是她下过决心必须付出代价,也是她对母亲彻骨报复,可是她……她没有想过她会不会因此失去榆哥。

  她担心毕竟没有成真,榆哥迈着沉重脚步,挨着她炕边坐了下来。昏暗灯火没能映出他表情,只是他衣饰间胡乱跳动,善桐紧咬着下唇,她听见榆哥低声而粗嘎地说。

  “是……是哥哥对不起你……”

  她再也忍不住了,一下便扑进了榆哥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就像是个受了委屈娃娃,想要抗争着什么,却不知道该向谁告状、向谁抗争,她模模糊糊地反驳着榆哥说话,而榆哥呢,他长长地叹息着,满是绝望满是灰心地低低呢喃着。

  “是哥哥没有用,是哥哥对不起你……”

  而且很多事都是直接就拿当事人说话来当铁证了,尤其是以“卫家亲事好坏”,“榆哥烧傻老太太到底有没有责任”,“三妞是不是对不起桂二”,“二姨娘是否咎由自取”,“二太太是否问心无愧”这几个焦点问题各执一词,很多朋友说得也很有道理。

  作为原作者讲故事就够了,倾向性不表露太多,不过提倡判断标准一以贯之,拿现代人标准衡量王氏,也应该以现代人标准衡量善桐,拿古代人标准衡量王氏,当然也应该以古代人标准衡量善桐。

子午书屋(ziwushuwu.com)

上一章 ‹‹ 返回目录 ›› 下一章

· 推荐:宠后之路(如意芳霏)  嫡女成长实录  簪中录(青簪行)  彩虹的重力  热血少年  凤归四时歌  甜了青梅配竹马  我知道你的秘密  明月曾照江东寒  撩了我别想跑  我有特殊沟通技巧  良言写意  似水流年情不易  有匪小说  大英雄时代  萌医甜妻  大清相国  晨昏  许我向你看  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云过天空你过心  梦回大清  掌中之物  斗罗大陆  景年知几时  世界欠我一个初恋  木兰无长兄  有座香粉宅  夜行歌  大宋宫词  孤城闭  木槿花西月锦绣  乌云遇皎月  莫负寒夏  局中人  浅情人不知  我在回忆里等你  古董局中局  紫川


嫡女成长实录小说 趣知识 人生格言 金庸小说 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