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没有理会他,只是一把抱起哭得脸色发白的永珹快步奔向宫苑,在经过宫人身边时,急切地道:“快去请太医过来,快!”
宫人慌张地答应一声,疾步离去,愉贵人略一犹豫后,道:“大阿哥,你随我一起过去,另外,你们几个把地上的箭捡了带过来。”
永璜慌张地摆手道:“我真的没有往这边射,这次的事,与我无关,我……我只是在练箭而已。”
愉贵人柔声安慰道:“别担心,只要确实不是你所为,就不会有事,随我过去吧。”
永璜忐忑不安地跟着愉贵人来到黄氏所在的宫苑,他们到的时候,宋子华已经赶过来了,正在看永珹手臂上的伤,永珹因为痛楚,一直在不停地哭着,他这个样子,看得黄氏眼泪都下来了。待得宋子华收回手后,她急忙问道:“宋太医,怎么样了,永珹要不要紧?”
宋子华拱手道:“请娘娘放心,四阿哥只是皮外伤,敷好药就没事了,不过一定要防着感染,毕竟四阿哥年纪幼小,抵抗力不强,一旦被感染,会很危险。”
黄氏连连点头,道:“好,本宫知道了,宋太医赶紧替永珹止血敷药,让他不要再哭了。”
宋子华依言取来草药替永珹敷药,但这药并不能止痛,永珹痛得哭个不停,许久之后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在命宫人看着永珹后,黄氏来到正厅中,愉贵人正等在那里,看到黄氏过来,连忙询问道:“娘娘,四阿哥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宋太医说只是一些皮外伤,只要不感染就没事。”听得黄氏的话,愉贵人长出了一口气,抚着胸口道:“幸好没事,刚才看到娘娘手里的血,臣妾真是吓的魂都没有了。”说到此处,她跪下道:“这次的事,都是臣妾不好,若不是臣妾带来的风筝被四阿哥看到,四阿哥就不会嚷着要去放风筝,也不会遇到危险。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臣妾难辞其咎,请娘娘降罪。”
“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事,如何能怪责,起来吧。”黄氏虽然因为永珹受伤的事,心情很不好,但她并非不讲道理之人,知道这是桩意外,怪不得愉贵人。
愉贵人感动地道:“臣妾知道娘娘宽宏大量,但这件事,臣妾始终有责任,若不是冬梅只顾着去捡风筝,不顾及四阿哥安危,或许就可以避开那枝箭;请娘娘将臣妾与冬梅一并治罪。”
在她说完后,冬梅一脸惶恐地道:“奴婢该死,奴婢以为有嬷嬷跟着,实在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否则奴婢就是拼着一死,也不会让四阿哥受半点伤害。奴婢当真不是故意的,求娘娘开恩。”
黄氏尚未说话,愉贵人已经回过头来喝斥道:“谁许你说话的,闭嘴。”
冬梅被她喝得不敢出声,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黄氏抬手道:“罢了,都起来吧,这件事不怪你们。”说罢,她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永璜,道:“大阿哥,是你射伤永珹的吗?”
永璜连连摆手,慌张地道:“娘娘,不关我的事,我虽然在那里练箭,但并没有往四弟所在的地方射过箭。”
在他说话的时候,愉贵人所带来的宫人已经拿了弓箭上来,恭敬地道:“启禀娘娘,奴才检查过大阿哥的箭,发现与射伤四阿哥的箭一模一样。”
“不可能!”永璜大为意外,不顾黄氏还看着自己,一把夺过宫人手中的箭,仔细比对过后,发现果然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之外。
愉贵人痛心地道:“大阿哥,你是四阿哥的兄长,怎么可以拿箭伤他,幸好这次只是轻伤,若是四阿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过意的去吗?”
“我没有,真的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四弟在那里,我……没射箭,没有那样。”永璜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是清白的,结果却越说越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宫人在一旁道:“奴才仔细检查过附近,除了大阿哥之外,再没有看到其他人。”这句话,无疑更加重了永璜身上的疑点。
“真的不是说。”在永璜急切的否认中,长福走上来道:“启禀娘娘,贵人,奴才一直跟在大阿哥身边,能够证明大阿哥确实没有朝四阿哥射箭,而且那个方向有桃树阻挡视线,大阿哥根本不可能射中四阿哥。”
“他确实是没射中,否则四阿哥现在就不会只是皮肉伤了。”愉贵人冷冷说了一句后,走到永璜面前,痛心疾首地道:“大阿哥,你老老实实与我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永璜急得声音都变了,“真的不关我事,娘娘,愉贵人,你们相信我,我没有要害四弟,真的没有。”
愉贵人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对黄氏道:“娘娘,您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黄氏虽然恼恨永璜伤了永珹,但如今事情不明,她也不便说什么,思索片刻,对永璜道:“你先回金莲映日苑,本宫待会儿过去。”
待得永璜下去后,黄氏对愉贵人道:“你也回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愉贵人迅速看了一眼黄氏,随即低头道:“是,臣妾告退。”
在带着冬梅等宫人走到及膝的门槛处时,她忽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道:“娘娘,您与四阿哥往后一定要多加小心,臣妾担心,这样的事,以后还会出现。”
黄氏讶然看着她,随即皱眉道:“此话怎讲?”
愉贵人的神色极为犹豫,许久方才轻声道:“刚才回来的路上,臣妾曾问过冬梅,为何风筝会突然断线,冬梅对放风筝一事,极是擅长,轻易不会断线,再加上刚才放的并不高,更不应该断才是。”
“这事与永珹的事有何关系?”面对黄氏的询问,愉贵人从冬梅手中接过风筝,将断线的口子指给她看,道:“若是正常崩断,此处应该有些许毛绒才是,可娘娘您看,断口之处,整齐平滑,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割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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