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看看别的有没有什么要改的,赶紧叫他们定下来了。”看着杨绵绵眼里都泛起了泪光,荆楚赶紧打岔,实在不敢惹她哭了,最近他们家小羊哭得次数太多,眼皮都肿了。
杨绵绵吸了吸鼻子——没通,堵着,只能抹抹眼泪,然后认认真真把所有内容都看完了,突然想起来:“请柬?!”
“噢,他们做了电子版的,估计你也不知道你朋友都住哪里,直接发那个就行了。”现在时代发展那么快,纸质的请柬一般发给长辈或者老派人,而年轻人都用电子版,微信邮件都可以,方便又好看,还省成本。
杨绵绵回忆了一番,发现自己的朋友真是少得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幸好荆楚亲戚朋友都多,否则就来寥寥几个人看起来太惨了。
邀请朋友的事(情qíng)进行得非常顺利,邹奕是一早就联系好的,他要负责担任当天的摄像,薛邵自然作为家属一起来,童欣和邓曼玲一个在国外念书一个全家出国旅游去了,很遗憾缺席,然后就只剩下一个远在美国的兰德尔了。
他表示他一定要来。
杨绵绵很感动:“我唯一有的两个朋友居然都是男孩纸〒▽〒而且一只手都凑不满这也太惨了吧。”
荆楚补充:“那没有那么惨,你还有一只公狗。”
“汪!”海盗作为杨绵绵唯一的家人和嫁妆,担任着叼着她的裙摆交给荆楚的重责,所以它最近都在练习叼抹布……。
杨绵绵:_:3∠_
除了朋友,杨绵绵还要一个历史遗留问题——她继母和她弟弟,如果不是荆楚提起来,杨绵绵都要忘了他们了,但她想起来了也不当回事儿:“叫他们干嘛,我听说那个女人后来又嫁了个老公,早搬走了。”
既然她这么说,荆楚也不强求,可还要一点:“那也该去给你爸爸妈妈上柱香。”
这一点杨绵绵忘得更干净了:“噢,对哦,不过为什么要去上香,死了就死了。”如果说杨绵绵对其他人的感(情qíng)比较平淡的话,那她对亲生父母的感(情qíng)就是寡淡了,无论是从未尽过母亲责任的白月萍还是忘记叫什么名字的她爸,她都没有什么感觉。
荆楚想想,去一趟当然是最好,全了心意,可如果杨绵绵不想去,那也不必勉强:“你不想去?”
“没兴趣。”她摇了摇头。
荆楚也就不再提及这件事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杨绵绵总算拍完了所有的婚纱照,原本以为可以松口气准备婚礼,荆楚却生病了。
一开始有点感冒的症状他自己也没放心上,只当是被杨绵绵传染了,可杨绵绵每天被他盯着吃药喝姜汤,鼻塞几天就好了,他却在半夜发起高烧来。
他发了烧自己有感觉,想下(床chuáng)去找药吃,结果被杨绵绵发现了:“你(身shēn)上好烫啊。”她这个平时睡觉睡得死沉死沉的人,这会儿一下子全清醒了,(套tào)上外(套tào)跑去药箱里找了温度计给他量体温。
“我没事,别担心。”荆楚烧得狠了还没忘记安慰她,被杨绵绵一巴掌按回了被子里。
体温计忧心忡忡:“绵绵,荆楚的温度有点高啊,已经破38°了。”
又过了一分钟,它更不淡定了:“39°了!”
杨绵绵早在它喊的时候就开始穿衣服了,等量好了一看,39°4,杨绵绵不再迟疑,把荆楚的衣服抱过来替他穿,她以前没干过穿衣服的活儿,脱的时候还多一点儿,有点笨手笨脚的。
荆楚撑着额头休息了一下,强打起精神来:“我自己来吧。”
“好吧,我去拿钱和钥匙。”杨绵绵飞快把必需品塞进自己的小包里背好,拿了车钥匙扶他进了电梯。
荆楚还有点担心:“你开慢点儿啊。”
“大半夜的开慢点儿干嘛?”杨绵绵不以为意,一脚踩下了油门,车刷一下像箭一样飞驰出去,奥迪车很久没启动了,此时相当兴奋,把自己的(性xìng)能发挥到了最高,荆楚就觉得眼睛一闭,医院就到了。
杨绵绵对于自己飞速成长的车技很满意,虽然一年没回来,但南城的地图并没有更新,她得以找到一条红绿灯最少的路线到达最近的医院。
挂了急诊,没过多久荆楚就挂上了盐水,因为南城病房常年紧张,所以他只能在输液室待着,这半夜一点多的光景,输液的人寥寥无几,杨绵绵抢了一个离空调最近的位置让他坐下,又跑去停车场从奥迪里拿了毛毯,纸杯接了一杯(热rè)水给他,忙得像只小蜜蜂。
“都怪我不好,最近都没注意。”杨绵绵自责死了,她自从知道要拆迁的消息以后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伤(春chūn)悲秋,荆楚忙得团团转她也没关心他,有时还要闹脾气不肯吃饭。
荆楚拉着她的手:“傻,知不知道什么是夫妻啊,夫妻就是有一个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另一个无条件支持和帮助。”他知道拆迁的事对杨绵绵而言打击有多大,所以他毫无怨言地陪伴她,希望她能够早点走出(阴yīn)影。
杨绵绵也摸摸他的额头:“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喝不喝水?”
荆楚虽然不渴,但也很给面子的喝了半杯水,杨绵绵自觉非常满意,她(挺tǐng)了(挺tǐng)腰杆,示意他靠在自己(身shēn)上睡一会儿,荆楚看着她那单薄的小(身shēn)板无语,杨绵绵信誓旦旦:“没事,靠吧!”
他把她搂到怀里抱着,把头搁在她脑袋上,杨绵绵觉得这个姿势也能接受,于是愉快地当起了人(肉ròu)抱枕。
荆楚没一会儿就扛不住睡着了,杨绵绵不敢随意乱动,可一点睡意也没有,只好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准备刷刷微博。
过了那么多天,她和吴悠的事总算是平息了下去,吴悠的公关团队不是吃素的,用她和吕子谦的电影绯闻压住了之前的整容传言,但暗地里已经对杨绵绵恨得咬牙切齿,所以还散布谣言说她以前做外围,和很多富二代都有过不清不楚的关系,看得其他人直叫狗血。
邹奕不甘寂寞,最近的乐趣就是在网上和这群黑子大撕特斯,他以前是吴悠的经纪人,掌握着原公司不少的机密,要是真把他给惹毛了,到时候大家都下不来台。
杨绵绵围观了一下自己上一条微博下面的谩骂与侮辱,发现还有不少知名教授学者。
“杨小姐年轻有志气并没有错,但做人要懂得衡量自己的价值,学术是一件严谨的事,更是一件严肃的事,并不是以奖项来衡量成绩,奉劝杨小姐一句,不要太看中名利,踏踏实实做学问才是正道,演艺圈太浮躁,并不适合做学问的人。”
要说这名教授对杨绵绵有恶意吧,那也真不是,人家不是那些为了黑而黑的黑子,他说这番话也没有多大恶意,也是出自好意要劝说一个误入迷津的年轻人,在他看来,杨绵绵放言说要拿最好的奖实在是太无知了,学术圈里那么多人,谁敢保证这一辈子有这个资格?
其次,他也觉得一个专心做学问的人不应该去娱乐圈里玩儿,那个圈子太浮躁,充满了名利(诱yòu)惑,而杨绵绵恰恰就是被浮华引(诱yòu)没有自制力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换一个人,也许他的说法并没有错,但可惜的是,杨绵绵并不是一个会默默奉献一辈子而甘心籍籍无名的人,也不会走一条其他科研人员踏踏实实像蜗牛一样慢慢爬的路。
不飞则已,一飞就要冲天。
大家走的路不一样,也没有必要和这些人多费口舌,现在还不是回国发展的时候,她要捞到足够的资本才会回到这里大展拳脚。
所以现在,她无视了这些言论。
这样温和的言论占了少数,更多的是骂她的人,总结一下基本上可以概括为“欺负我们悠悠你就是嫉妒当时悠悠被签了而你被拒绝了你怀恨在心你就是不怀好意你往悠悠(身shēn)上泼脏水你才整容了呢”、“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真正有本事的人才不会乱吹呢你不要脸的程度和凤姐没什么区别你就是想出名吧垃圾”。
杨绵绵看得津津有味,为他们的想象力表示赞叹,然后又发了一条微博:
羊咩咩:
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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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气po了九张自己的婚纱照在上面,都是她觉得自己特别满意的,其中一张是在老城区一条很有名的老街上拍的,深深的弄堂,街道两边还有没有拆掉的招牌,天空被电线分割成了好几块,道路坑坑洼洼,但拍照那天刚刚下过雪,因为已经没有人住,只有她踩出来的一行脚印,其他全是雪白一片。
这里原来开着老城区几家老字号的店铺,一家裁缝店,老板娘会做旗袍和嫁衣,铺面很小,但如果一进去就会被里面的华裳给震撼,不知道多少人走进去就舍不得空手出来;一家是糕点铺,卖的都是南城最有名的几样小吃,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秘方,味道就是比其他家要好,尤其是南瓜团子,又软又糯,好吃极了;还有一家是百年卤味店,有时候赶不及回家做饭的人会在那里买上点带回家,有个胖胖的师傅不用看称就能切出顾客要的分量,分毫不差,那里的队伍总是排了很长,杨绵绵曾经嘴馋过,但每次都只能从那边路过,扭头不看,佯装自己一点儿都不馋。
这是她的故园,以后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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