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结束,佛像被22号拍卖者以高价拍得。
丛骏怕人丢了,急忙要追,在后门正好看到那群老外拿了一个手提箱出来,杨绵绵刚拧开一瓶水想喝就听见手提箱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劳资的兄弟姐妹都是用来装军事武器的,为什么劳资要装块破木头。”
“(屁pì),谁是破木头!我是古董,古董你晓得伐!很贵的!”
杨绵绵噗一口水全喷出来了。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拍卖的时候那尊佛像被端上来,面对一群贪婪的人类,佛像依然慈眉善目,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妈蛋这会儿怎么变成假货了?!
丛骏刚要掏出手机打电话,被杨绵绵一把拉住:“等等?”
“妹子,哥要尽快把消息传出去,等这群老外上了飞机,那就追不回来了!”丛骏想把手机拿回来。
杨绵绵脱口就说:“那是假的!”
丛骏震惊地看着她:“什么?你怎么知道?”
杨绵绵脑袋里就一句话“完了”,她不能犹豫太长时间,必须马上想出一个理由来,她的大脑顿时紧急开动起来,堆得乱七八糟的房间里什么信息都往她脸上飞,第一张纸拿起来一看,避孕药的多种用法与注意事项。
要死,这是以前做的功课,不对。
第二张纸:恐龙图鉴,上面全是花花绿绿的恐龙和它们各自的特(性xìng)。
图书管理拿的书,也不对!
关键时候怎么找不到要的东西呢真是太捉急了!杨绵绵都快抓瞎了,但她表面上还是很镇定的,那也不过是三秒钟的事(情qíng),丛骏完全没有发觉,只有荆楚,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后,握住了她的手:“别急,慢慢说。”
杨绵绵的思路顿时就通了,种种线索突然串联起来,在她大脑里勾出一个真相:“飞天馆的老板是不是很年轻?”
这问题跳跃得太快,丛骏眨了下眼睛才回答:“是听说(挺tǐng)年轻的。”
“很多这种,嗯,古董在这儿拍卖?”
“是(挺tǐng)多的。”丛骏摸不着头脑,“老板有能耐,东西收了不问来历。”
杨绵绵说:“调头,我们先回酒店去,我觉得我可能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丛骏看了荆楚一眼,有点儿犹豫,但是荆楚对他点头:“回。”丛骏一听,牙一咬,打了方向盘往回走:“绵绵,我这可是冒了风险的啊,如果弄错了损失就大了。”
“那你就先打电话把人拦下来呗,反正不也是买么。”
“呸,那群混蛋精着呢,你当我为什么一路跟过来,捉(奸jiān)捉双还要在(床chuáng),如果是假的,人家说是个工艺品你能咋办?功亏一篑!”
杨绵绵噢了一声:“那个不是工艺品。”
工艺品和赝品是不一样的,工艺品不会说自己是古董,做的人没有那假冒的心思。
飞天馆距离兰州有一段路,因此这会儿他们就不回兰州,直接去敦煌,负责这次案子的警察老唐也在那儿,正好碰个面。
丛骏在开车,杨绵绵就在那里整理思路,她先从那个喜欢砸碗的年轻人开始说起:“……一箩筐的碗,一模一样,挨个砸过去,我当时以为他有毛病,但是我现在想想这(挺tǐng)奇怪的。”
“是(挺tǐng)奇怪的,好端端的谁在飞天馆砸碗玩儿啊。”
“不是啊,关键是,一模一样的。”杨绵绵和荆楚坐在后面,这会儿说得激动了就爬到前面副驾驶的椅背上去了,“懂吗,一模一样!”
丛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了:“卧槽,你是说造假?”他顿时头皮发麻,觉得这事儿绝没有那么简单,“不能啊,那东西是贺老太爷亲自带过来的。”
“放拍卖桌上的时候是真的,但是卖出去就被掉包了,那佛像还在飞天馆里。”
“这事儿得好好查查。”
事(情qíng)并不难查,有一位与警方熟悉的老收藏家前年曾经在飞天馆拍过一副张大千的画,警方出面请了专家进行鉴定,结果是这是一副和真迹没有什么区别的赝品。
听到这个消息,丛骏都惊呆了:“卧槽,真的假的,据说是十来个顶级专家反复讨论才给出的结论,说是和真品也不差什么了。”
杨绵绵没理他,拿了一张面膜问荆楚:“面膜怎么弄,那么弄脸上就行了吗?”北方天气太干燥,她在外面一整天脸都要裂了,荆楚就给她买了面膜来敷脸。
荆楚拿过面膜,撕开包装,示意她抬起头,把面膜覆在她脸上,稍微调了调:“不能笑,十五分钟就可以拿下来了。”
“噢,好。”杨绵绵怕它掉下来,一直保持抬着头的姿势挪到(床chuáng)上去,荆楚忍俊不(禁jìn),觉得她实在是忒可(爱ài)了。
丛骏坐在沙发里和人发微信说今天的事(情qíng),理都懒得理这两个秀恩(爱ài)的家伙,过了一会儿他拿到了飞天馆老板的信息:“没有照片,但是老板的确很年轻,今年二十二岁,名字叫萧天,飞天馆这两年拍卖的古董不在少数,如果都是赝品,那恐怕事(情qíng)就棘手了。”
“为什么?”
“在那么多行家面前都能掉包,还不是一次两次了,那查起来要麻烦很多。”丛骏揉了揉太阳(穴xué),“我先回去了,明天老唐过来。”
说完就起(身shēn)出去了,留下杨绵绵敷着面膜若有所思。
荆楚洗完澡出来:“十五分钟过了吧,快拿下来。”
杨绵绵揭了面膜,突然说:“我好像惹麻烦了。”
“怎么了?”
“我一直在想,他干嘛要我拿那个碗。”杨绵绵觉得很奇怪,当时她是被气着了,可现在如果把事(情qíng)串起来想一想,萧天的态度就非常诡异了。
他要她拿走这个碗,为什么呢?
“而且,如果他专门造假瞒天过海,我从那么多碗里找到了真的,他心里会怎么想?”杨绵绵脑子清楚的时候还是很清楚的,她回想起了见萧天时的点点滴滴。
还记得她还没有说话的时候,那把摇椅感慨了一句:“又开始了,作孽噢。”
而箩筐说:“他总是这样,这些不合格,太可怜了。”
当时她没当回事儿,以为这是个(爱ài)砸碗的神经病,但现在想一想,这句话的意思也许是说萧天总是在砸赝品。
为什么砸赝品,因为不合格,之前以为不合格的是它们不是真品,但真正的意思说不定是说那是不合格的赝品。
杨绵绵爬到他腿上坐着,把脸埋在他(胸xiōng)膛里:“我觉得,是个大麻烦。”
荆楚摸着她的脑袋安慰:“没事儿,兵来将挡,况且说不定人家只是看你漂亮才送你呢。”
“这是真的,我确定。”杨绵绵的直觉告诉她事(情qíng)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当时她就不该那么贸然地去阻止,可要她眼睁睁看着那些碗被砸碎,她又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她想着这件事,完全没有想到要怎么和荆楚解释她是怎么把真的挑出来的,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和古董鉴定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谁知道荆楚不但没问,还一句话替她圆了:“好了,这只是我家小羊运气那么好猜对了,能有什么问题,别担心,就算有什么麻烦,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杨绵绵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圆谎,立即抬头看着荆楚,但她却无法从他温柔的表(情qíng)上看出任何端倪,只能呐呐道:“好的……”
他无条件的信任让她觉得又心虚又愧疚,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和他说点什么,但只动了动嘴皮子,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荆楚看到她那做错事的表(情qíng)就笑了,以前在他面前还(挺tǐng)能演的,骗人不在话下,现在技能退化了,什么心事都在脸上,藏都藏不住,但他也知道,正是因为她太信任他了,所以才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隐藏。
真是又傻又可(爱ài)的小羊。
同时,飞天馆。
萧天在听属下的汇报:“刚刚得到消息,模仿张大千的那幅画暴露了。”
“毕竟是前两年的作品了,有瑕疵也是可以接受的。”萧天漫不经心地回答,“安排点人把消息散布出去,就说真画已经流到国外去了,总之不能让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明白。”
萧天微垂着眼:“重点是,为什么会暴露?”
“属下得到的消息是警方派的人,这里好像有丛骏的手笔,那个姓唐的和丛骏是朋友。”
“丛骏?”萧天眉毛一挑,“他在给条子办事儿?”
“这个人做事向来没有规律,这次也不好说。”
萧天略一沉吟,突然想起来今天下午的事儿,脸色一变:“去,给我查查丛骏在哪儿,(身shēn)边是不是有个长得漂亮的小姑娘,查到了以后立刻把人给我带过来!”
原本他还在想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来历,也许顺藤摸瓜可以找到几个有用的人,毕竟现在飞天馆所有的可以以假乱真的赝品都是出自他的手中。
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不仅对古董鉴定有很深的造诣,更是擅长临摹造假,而他觉得不满意的作品是绝对不会被留下的,全部都是像那些碗一样的下场。
而虽然今天那批被销毁的赝品并不算是顶尖,可他也自信可以瞒过百分之八十的人。
那个女孩子是用什么办法辨认出来的?这件事弄不清楚,就是对飞天馆的一个大威胁。
他并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想法太过强烈,对于赝品的要求太挑剔,目的也太明确,所以每一个赝品的(性xìng)格就特别突出,特别好认。
几乎不可能认错。
可这些事(情qíng),他虽然不知道,杨绵绵的麻烦却是实实在在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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