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了,罗裴裴在心里幽幽一叹,她是真的很喜欢荆楚的,难得的是他又是那么合适,完全可以结婚,她对他的评分那样的高。但仔细想一想,不喜欢就好像是一根刺,刺在她心里,看似细微,但没呼吸一下,就觉得隐隐作痛。
荆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裴裴,其实今天,我本来是想向你求婚的,我不想在感(情qíng)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我认为你合适,希望尽快结婚,感(情qíng)可以在婚后培养。”
罗裴裴没有想到他会说出那么一番话来,一下子怔住了。
他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放在桌上,静静道:“我不知道原来你是那么想的,也许这是我一直疏漏的地方,我愿意今后做出努力尝试。”
罗裴裴深吸一口气。
“我拒绝。”她干脆利落,又重复了一遍,“我拒绝。”她看着他,笑意复杂,“坦白说,我很心动,非常非常心动,但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拒绝,我们相处五个月,对彼此都已经有所了解,在谈恋(爱ài)这样的关系模式下,你还没有喜欢上我,那只能证明你不大可能喜欢我了,荆楚,你觉得我适合你,你应该会喜欢,但我想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吧。”
她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指甲上新做好的水晶钻石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我不能冒这个风险,如果我们结婚在一起了,你却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也许你不会出轨,你是能控制自己的,我相信,但那样我们会很痛苦,所以,我拒绝。”
荆楚点点头,收回了那个盒子:“好。”
罗裴裴拿起红酒杯,将红酒一饮而尽,她长出了口气:“一个忠告,你继续这样找女朋友没有任何意义,只会给别人给自己带来痛苦,等你喜欢上一个人了,自然而然就会想和她在一起了。”
她的眼睛在熏染的灯光下闪着奇异的亮光,仿佛是一个神秘的预言师:“也许,你喜欢的那个人,会是你从来没有想过的样子。”
她一语成谶。
他们平静地吃完了这顿饭,接下来的时间他们时不时对于大厨的手艺做出二三评价,态度平和,完全不像是刚分手的(情qíng)侣,而更像是来吃一顿便饭的朋友。
气氛好像一下子松弛下来了,那些曾经流淌的紧张与暧昧都消散无踪。
罗裴裴喝得微醺,荆楚就送她回去,一路上她都靠着椅背跟着音乐哼着曲,长长的卷发遮住了她半张脸,微微眯着眼,好像神游天外,可临下车时她突然像是酒醒了,坐直了(身shēn)体,笑意嫣然:“谢谢你送我回来,这段时间……也多谢你关照了。”她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一吻。
荆楚轻轻拥抱了她一下:“谢谢你,你也是。”顿了顿,他又道,“我很荣幸你曾经选择我。”
罗裴裴打开车门,扭头一笑:“那么,再见。”
“再见。”
“以后还是朋友?”
“只要你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她甚至还顽皮地眨了眨眼睛,“有一个警察朋友,可是好处多多呢。”
罗裴裴已经恢复了理智,甚至还有心(情qíng)开了个玩笑,可这也暴露了她是一个多么精明能干的事业女强人,她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拓展自己人脉的机会。
前男友亦如是。
荆楚有点欣赏她拿得起放得下的态度,因此点头:“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找我。”
“一定。”她转(身shēn),忍住泪意,“那么,再见。”
“嗯,再见。”
平静的分手,平静的离开,荆楚发现罗裴裴其实说得没错,他觉得惋惜,遗憾,唯独没有心痛。
或许在他自己内心深处也明白,她并不是无可替代的,换一个和她一样合适的人也未尝不可。
或许,他说的有道理,只是很可惜,他的母亲又要失望了,他三十岁之前能结婚的可能(性xìng)实在不大。
荆母是有点失望,不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肯定是你不好,老工作忽略人家女孩子了,女孩子是要疼要宠的啊,你那不是找女朋友,是找合作伙伴,该!”
“我下次一定注意。”他违心地保证。
荆母不再多说,而是另起了话头:“对了,绵绵最近怎么样啊,没受欺负吧?”
“呃,”荆楚罕见地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瞒下她早恋的事,“(挺tǐng)好的,我听说她考试都是考年级第一。”
荆母很欣慰:“哎呀她像她妈妈,她妈妈当时也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女孩子,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啊?”
荆楚心道,说错了,正好相反,杨绵绵的人缘还真不怎么样。
原本人缘就不怎么样的人,现在人缘就更不怎么样了,这句话有点绕口,简单来说,胡逸霖又干了一件特别损的事儿。
他在其他女生面前说她好话了,他在其他喜欢他的女生面前维护她,为她说好话,称赞她漂亮又聪明,虽然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老师客观公正的评价,比如“我觉得杨绵绵是个非常出色的学生”,并不落人口实,但是听在女生耳朵里就完全变了滋味。
她被排挤得更明显了,原本还只是班里的孤立,现在隔壁班的女生也时不时过来找麻烦。
下课在过道里还会对她指指点点,那拈酸吃醋的样子活脱脱是宫斗剧。
“你看她,狐狸精一样的。”
狐狸精你妹。
“老是缠着胡老师。”
你们这群花痴搞反了,谁想缠着那个变态杀人犯。
“胡老师肯定不会喜欢她这种样子的!”
你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其实是在嫉妒我吗?
杨绵绵一路听着窃窃私语一路在心里吐槽回去,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姒筱雯啪一下把书往窗台上一排,怒目而视:“你们烦不烦啊,要说话滚回你们自己教室去,我们要背书!”
她一开口,其他几个女生纷纷帮腔:“就是啊,别打扰我们背书,一天到晚就知道八卦,关你们什么事儿啊?”
杨绵绵惊奇万分,用格外诧异的眼神上下瞅着姒筱雯,她气得脸都白了:“还有你,老是给我们班抹黑,到时候去国旗下念处分你自己看着办!”
一中的规定是但凡是被处分的学生,都会被周一拎到国旗下念声明,全校几千个人的注目下,那是别提多丢人了。
早恋,还是师生恋,肯定逃不掉被处分。
胡逸霖的举动也引起了教导主任的注意力,她特地把胡逸霖请去办公室喝茶,和蔼地聊起了这个问题:“胡老师年轻,喜欢和学生们打成一片是好事,但是有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
胡逸霖叹了口气,看起来十分无奈:“我在国外读医的时候也念了心理学,这个年纪的孩子很容易出现心理问题的,我觉得杨绵绵……”
他故意顿了一下,教导主任对于这个全校闻名的学生也是有印象的,这会儿就不自觉地问:“怎么了?”
“我觉得她有非常严重的心理疾病。”胡逸霖慢慢道,“她家里的条件不好,生活非常贫困,正因为如此,她的心里其实一直很自卑,觉得同学们看不起她,因此她也抗拒融入集体,我听他们班里的人说她和同学的关系也不大好,我找机会和她聊过,她很排外,(性xìng)格孤僻,我认为她有厌世的(情qíng)绪,也许……会有轻生的念头。”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眼睛微垂,像是在为这件事感到担忧,但实际上他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视着教导主任。
这个有了一定年纪的老教师见过许多这样的案例,很多学生突如其来的自杀是没有理由的,就是觉得(日rì)子过不下去了,压力太大了,而胡逸霖所说的,的确也是杨绵绵的问题。
她真的孤僻又排外,她真的游离在人群之外。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轻生厌世,胡逸霖那么说,不过是为了之后会发生的事(情qíng)埋下一颗种子而已。
只是,他不会想到,自己说完这番话没多久,事(情qíng)就传进了杨绵绵的耳朵里。
高手和高手之间是有默契的,杨绵绵一听他说的话就知道他的目的了。
“他想杀了我,伪装成我自杀的样子……啧,处心积虑啊。”哪怕是她,听见了胡逸霖这么早就开始为以后的事(情qíng)埋伏笔,也觉得背后直冒冷汗。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残酷又谨慎缜密的对手。
她托着腮,仔细想这段时间来和胡逸霖相处得点滴,原本最好的(情qíng)况是她能发现他没有清除掉的线索,报警,但很可惜,这失败了。
她趁着去他家里的机会,问过很多物品,有没有严晴留下来的痕迹,尤其是卫生间,那恐怕是第一现场,但很可惜并没有。
“他全部都洗掉了。”浴缸麻木地说,“我就看着那个女孩子被放掉血的,全染红了。”
“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吗?”
“是的,他用清洗液洗掉了,墙壁,地面,甚至是下水口。”
“严晴的所有东西都没有留下吗?”
“衣服都烧掉了,手机砸了,所有的指纹也擦干净了,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一边碎尸一边做,应该没有什么留下了。”
“那别的呢,要清洗现场的话,肯定需要很多水吧?”
“你没有看见家里摆着很多饮用水吗?他每天都接一点,就是为了那一天清洗现场做准备,水表上面也不会有异常。”
“分尸的工具呢?”
“拆了以后埋到外面去了吧,我们不知道。”
到了这里,杨绵绵算是明白为什么荆楚他们一无所获了,这个人心思缜密到这种地步,她就算是知道了真相也没有办法找出证据来,何况是警方呢,他们连目标都不会锁定到他(身shēn)上。
而就算是对他产生了怀疑,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杨绵绵对警方破案的具体(情qíng)况一窍不通,但怎么也知道,胡逸霖就算有线索留下,警察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也没法搜查他的家。
她现在跑去和荆楚说快来查一查这个变态但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的话,估计会被当疯子吧。
寻找严晴的线索只能无疾而终。要想让胡逸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只能再度引(诱yòu)他作案,而现在,他的目标,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注意!注意!注意!
本章为替换修改章节,原内容已删除,可移步读者群观看
修改匆忙,如果有bug请指出,我会尽快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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