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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凶简

第102章

  第5章

  凤凰楼的开张,距离曹严华想象中的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十八万八千里。

  木代没音信,炎红砂因为家里的债务问题回了昆明,罗韧没出现,天上下着大雨,对面的奁艳铁将军把门——连殊被警方带走,奁艳已经一连几天不营业了。

  诸般种种,只描摹两个字,凄凉。

  曹严华手捧一叠宣传单,困兽一样在店里团团乱转:微信群朋友圈他都群发了广告,开张日上门五折,前三免费,昨儿晚上,还在酒吧里大宣特宣请大家捧场……孑与2:《唐砖》

  人呢?人都死哪去了?你们那爱看热闹爱占便宜的神奇天性,只因下点小雨就全被浇灭了?

  一万三坐在靠门的桌边,一茎明黄色吸管,细细撮吸细颈瓶的可乐,端的细水流长——都吸了两小时了,连半瓶都没下去。

  他说:“曹胖胖,你安静点。”

  安静?红红火火的开张之日,遭遇瓢泼大雨,连张都没开上一个,换你你能安静?

  厨房里传来烤羊腿的香气,只只腌的入味,卖相也漂亮——还以为开张日会供不应求,现在如此惨淡,如何对得起那一只只羊羊羊?

  郑伯从后厨出来,挺括崭新的厨师大褂,看外头哗哗的雨线,像是自我安慰又像在安慰大家:“下雨,难免的,人人都想窝家里。”

  说完了,又招呼聘婷:“来,乖,别站了,坐下休息。”

  聘婷今天打扮的漂亮,身上挂了条幅带,“欢迎光临”,一直眼巴巴地站在门口,曹严华之前吩咐她:“只要有客人来,你就笑,懂吗?美美的笑。”

  也就是罗韧不在,他才敢这么支使聘婷。

  聘婷嘟着嘴过来,踢踏踢踏,曹严华垂头丧气,终于悻悻在桌边坐下,两腿往桌上一搭,整个人颓废地像软塌塌晾开的抹布。

  这形象,万一有客人上门,岂不是掉价?

  郑伯皱着眉头,正想说他,他瞪着茫茫雨幕,忽然冒出一句:“我小师父,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呢。”

  一句话,说的店内气压又低八度。

  霍子红当然不可能向所有人事无巨细地交代木代离去的缘由,但她也并不十分隐瞒,再加上一万三的多方打探,一些关键词还是漏了出来,诸如多重人格,精神分裂。

  雨天最容易增添伤感,曹严华唏嘘:“我小师父,青春明媚,人见人爱,怎么看也不像有精神问题。”

  一万三说:“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她有点精分?”

  一说到这个,两个人就掐。

  曹严华剑拔弩张,像杀气腾腾的公鸡:“只凭穿衣风格就能说人家精分?以前在解放碑,老子不知道看过多少,那些个白天套装的女白领,到了晚上穿着亮片小吊带,小热裤还不如纸尿裤遮的多,照你说,都是精分?”

  一万三说:“她有的时候,性格的表现是有点不一致……”

  曹严华愈战愈勇:“那人生总有高*潮低谷,前两天刚从四寨那里出来,你还不也矫情的跟坐月子似的?当年烧老蚌的豪情哪去了?你是不是也精分?”

  一万三表示不跟他斗,低头继续撮吸可乐。

  曹严华下结论:“只有那种不负责任没有水准的人,搞不清问题所在,才会笼统的下定义说是人格分裂!什么都往人格分裂上靠,反正不犯错误!”

  外头有人走近,头发乱蓬蓬的,拎了个麻袋,挽着裤脚,人字拖,撑一把坏了的大黑伞,雨水从塌了的伞面上往下流,像小型瀑布。

  聘婷腾一下站起来,笑的跟花一样往门口冲。

  曹严华踹一脚一万三:“要饭的来了,给点钱打发了。”

  刚刚演讲时那一番慷慨激昂还在,支使起一万三来,理直气壮。

  一万三翻白眼。

  不过确实有这规矩,昨晚霍子红提醒过他:新开的店,要备专门给乞丐的零钱,三教九流都要打点。

  一万三抓了把零钱出去了。

  过了一会,他带着人进来了。

  咋了这是!把聘婷拉进来也就算了,怎么还把人领进来了,晦不晦气啊?

  曹严华搁在桌面上的两只脚微微旁岔,透过v形豁口看来人:头发早就被雨水打湿,居然带着天然的卷,架一副黑框眼镜,一边的镜腿已经折了,拿白线绕了一圈又一圈,脸上带着喜滋滋的那种笑,珍而重之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机。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他居然用apple!

  现在的丐帮也真是蛮科技蛮高端的。

  但见他继续着喜滋滋的表情,手机翻出页面给一万三看:“亲友团,开张日五折,前三免费,是哦?”

  这声音……

  人是没见过,但是这声音……

  曹严华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他手忙脚乱,撑住椅子想起来,谁知道使的力不均,整个人从桌子上塌下来,结结实实摔一嘴巴。

  但他还是立刻手脚并用爬起来:“神……先生?”

  神棍说:“你不是在学功夫吗?练的……也不怎么样嘛……”

  ————

  曹严华觉得,屋里的灯都比之前亮了。

  是的,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他带着敬畏的目光打量神棍。

  真是高人,之前因为凶简,出了那么多诡异棘手的事,想请他都请不来,但是现在,为了开张五折前三免费,他就冒雨上门,实在是很有个性。

  穿的也个性,那种看淡浮华,返璞归真的着装风格,撑一把破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超然。

  郑伯把切条拌好的羊腿肉端上来,香气扑鼻,神棍欢喜的连镜片都闪闪发光了。

  拈了一条细细品嚼,说:“好吃!就比肯德基全家桶差一点点。”

  郑伯大受打击。

  一万三给罗韧打完电话,过来说:“罗韧一会就来。”

  神棍对罗韧没什么兴趣,又拈起一条羊腿肉,在辣椒末上滚了又滚:“可惜,见不到我们家小口袋。”

  罗韧进门的时候,神棍正高谈阔论。

  “只有庸医,才会把人越治越像病人!什么人格分裂,都是借口。我个人认为,心理病,其实是遇上了心魔,懂吗?心魔!”

  他抓一根羊腿骨,半空一挥,比划了个表情,长的是挺入魔的。

  曹严华几个听的入神,没有注意到罗韧,聘婷倒是看见他了,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像是要说:“咦?”

  罗韧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别说话。

  神棍说:“古人老早就给出结论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

  罗韧倚住门框,门没关紧,砸在地上的雨水四溅,小腿以下都湿了。

  来之前,马涂文给他打电话,先是埋怨似的,问他为什么又在找,玩捉迷藏吗,然后说,这次好像难找,万烽火那头,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个结果,罗韧是想到了的。

  这世上最难找的人,是真心不想被找到的人。

  ————

  天渐渐黑了。

  颠簸的山路上,开来一辆双层卧铺长途大巴。

  再开一段,夜的愈发厉害,车里的照明灯关掉,晕黄色的车灯打开,车窗外头,影影憧憧的,说不清是树还是突兀的石头。

  窸窸窣窣的塑料袋声,翻身睡下的声音,明天下午才能到目的地,还有长长的路要走。

  木代躺在靠后的下铺,上铺睡了个老头,呼噜已然打的山响,一只脚吊在铺下,摇摇晃晃的。

  木代睡不着,头抵着玻璃,忽然想到什么,从兜里把钱包翻出来。

  还剩……

  三块二。

  她倒没觉得钱少,只是纳闷,是买了什么东西,人家给了她两毛的找头。

  三块二,下一顿饭都未必吃得起。

  但她并不焦虑,甚至有隐隐的开心,有一种,终于把旧的都摒弃掉的感觉。

  反正,她又不会饿死的,因为不可知,下一顿,吃什么,跟谁吃,在哪吃,都有了未知的期待。

  车身晃晃悠悠,像摇篮。

  她闭上眼睛。

  看到罗韧。

  他站在水果摊前头,水果搁在脚边,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不过小姐,如果你是想找机会认识我的话,你可以随时打我这个号码……”

  木代睁开眼睛,转头在车窗上呵了一口气,伸出手指,写罗韧的号码。

  写完了,再呵一口气,那串号码就模糊了。

  有时候,缘分让人们相遇,不是为了相守,只是为了错过。

  前头隐隐传来争执的声音。

  木代先时没注意,直到忽然反应出,里头夹着一个女孩子惊惶的压的低低的声音。

  说:“别,别。”

  是在车子靠前的位置,好像是上铺,女孩儿忽然喊了声“大姐”,声音又没了。

  木代坐在铺位上不动,过了会,她下床,穿好鞋子,扶着上铺的床栏,慢慢向前走。

  动静有点大了,她都能看到黑暗里两个人影的撕扯,上头的应该是个男人,压在女孩身上,捂着她的嘴,那女孩挣扎,拍临铺的铺位。

  铺位上是个中年女人,背对着,眼睛半睁,木代都能看到她眼里的亮。

  但她纹丝不动。

  木代说:“哎!”

  声音不算小,那个男人朝她看过来,恶狠狠说了句:“小娘皮,滚犊子,我特么捅死你。”

  木代说:“那你倒是下来捅啊!”

  她扒着床栏问那个女孩:“他跟你什么关系?”

  女孩嘴巴被捂着,一直摇头,眼睛里水亮,怕是已经哭了。

  那男人呼的一巴掌扇过来,木代脑袋一偏,脚踩着下铺的床栏引身,一手抓住他手腕,往着反方向掰,另一手手臂拉长,攥住他肩窝。

  车子就在这个时候晃了一下,借着这股巧劲,扑通一声,木代把那个男人拉坠到地上。

  男人痛呼,女孩在上头放声大哭,木代问:“你和她什么关系?”

  他瓮声瓮气答:“那是我对象!”

  女孩在上头尖叫:“我不认识他!等车的时候他就盯我,我一直没理他,上车了又把铺换到我边上,我不认识他!谁知道灯一关,他……他就不要脸……”

  四周的铺位有动静了,众人纷纷起来,有人打手电,有人开手电照亮,有人大声嚷嚷:“怎么了?怎么了?”

  这时候,倒是全醒了。

  先前的那个中年女人也坐起来,她离得最近,似乎觉得有义务解释:“我也不清楚,我还以为是小青年吵架……”

  那男人站起来,人高马大,一张脸扭曲的变了形,吼:“那是我对象,吵架干你鸟*事,滚犊子!”

  旁边的人有胆怯了的,说:“是搞对象吵架啊……”

  那女孩连滚带爬的,往木代这边来,说:“姐,我真不是他对象,真不是。”

  借着车里的光,木代看清楚她的脸,难怪叫她姐,才十六七的样子,那男的,得三十多了。

  木代说:“你身份证带了吗,给我看看。”

  又看那男人:“你自己的对象,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一下子明白了,哆嗦着赶紧从包里翻身份证给木代,边上有人起哄:“是啊,你对象叫什么名儿?”

  那男人脸色难看之至,凶悍的目光四下那么一扫,起哄声就低下去了。

  车子还在开。

  那男人小醋钵一样的拳头拧起,朝着木代走过来。

  车厢里鸦雀无声,女孩吓的脸色发白,拉着木代,似乎想把她往后拉,木代看了她一眼,说:“遇到我是你幸运啊。”

  她一脚蹬住下铺跃起身子,那男人抬头看她,被她一个肩肘正撞在脖子里,痛的翻身就倒,木代落到他前头,俯身抓住他两个肩凹,沉肩坠气,居然把他拖动了。

  像拖一口死猪。

  她一直把他拖到前头,司机还在驾驶,轮班的另一个司机起身拦她:“干什么啊这是?”

  木代说:“开门。”

  驾驶的司机靠边停车,门一开,木代就把人踹下去了,又把门拉关上,说:“开车!”

  司机说:“姑娘,你不能那么闹,那也是乘客啊。”

  木代没理他,自己转身,一路往铺位走。

  车子停了一会,那个男人在下头,一直不敢上车,过了会有乘客发脾气:“还走不走啊?”

  起哄声中,轮班的司机偷偷把门开了些,那个男人瑟缩着上来,就蹲在门边,没再敢往里走。

  车子又开动了。

  车厢里慢慢恢复平静,木代手枕在脑后,看到一个怯生生靠近的身影。

  走近了,看到是那个女孩,拎着随身的大包小包,看了木代一眼,犹豫着在她铺位上坐下来,只坐小半个屁股。

  再然后,她低下头,翻弄着手里的塑料袋,递过来一个橘子。

  她说:“你吃橘子啊。”

  木代接过来,指甲划进橘皮,然后剥开,送了片橘肉进嘴里,甘甜,微酸,饱满的汁液舒缓味蕾。

  女孩回头朝车门处看了看,又朝木代挪近了些。

  ——“车子的终点站是南田,你也去南田?”

  ——“我本来在外头打工,我姑妈在南田开饭馆,让我去帮忙。”

  ——“我叫郑梨,香梨的梨。”

  ——“南田是个小地方,你去那干嘛啊?”

  木代一直没说话,吃完一瓣又一瓣,橘子的清香在沉闷的空气里漫开。

  郑梨想,她大概不会理我了。

  就在这个时候,木代开口了。

  她说:“我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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