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已十七年九月中旬风王惜云开始了对风国各城的巡视此次巡视除应有的仪仗、内侍、宫女随行的大臣只有太宰冯京、太律周际、禁卫统领谢素、风云大将齐恕再加五百名侍卫比之前风王出行之时那上万之众这实可说是“轻车简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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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说女王出巡风国百姓皆翘以待他们想亲眼看一看那才名扬六国、那武卫国护边十余年的女王他们想亲自向他们年轻而英明的女王表示他们的忠心与敬爱。
篆城这是女王出巡的第一站。
当那车驾远远而来时夹道相迎的数万百姓不约而同的屏息止语静待他们的王的来到。
近了由八匹纯黑骏马拉着的王车终于近了紫金为顶白玉为壁丝幔飞舞珠帘环绕隐隐约约可见车中端坐一人虽未能看清容颜但那端庄高雅的仪态已让人心生敬慕。
或因路旁百姓太多王车只是缓缓而行侍卫前后拥护。
“王!”
“王!”
“王!”
“王!”
………
不知是谁开口高唤一声剎时便有许许多多的声音跟随一致高唤着他们的王虽未曾言明可那心愿是相同的只希望车中的王能露出玉容让他们见这一生才得一次的一眼。
终于那密如雨织的珠帘被一双素白如玉的纤手勾起露出座中端姿静仪的女王那样的高贵那样的美丽又是那样的可亲……那清灵俊秀的脸上绽着淡雅而又明灿的微笑轻轻的向道两旁的百姓点头致意那一双明眸柔和的看着每一个人被她眸光所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觉得王是在向他问候在问候他呢!
“女王万岁!女王万岁!女王万岁!”
那震天的欢呼声猛然齐齐响起直入云霄久久不绝而地上万民倾倒匍匐于地向他们的王致以最高的敬意。
“你并非如此招摇之人何以这次出巡却如此声势浩大?”在篆城城楼上久微曾如此问道。
“你觉风国百姓对我如何?”惜云闻言只是微微一笑目光俯视着城下万千臣民。
“敬、爱、从!”久微以这些天所见所闻总结道。
“这就是我所要的。”惜云伸出手遥遥挥向城下的臣民剎时欢呼声起“我要的便是万众一心!”
“收服所有的人心……”久微目光从城下那些百姓身上移至惜云身上看着眼前这既有王者的高贵雍容、又不失女子所有的清艳娇美忽然间明白了她此举“以你之名、以你之能、以你之容……他们如何能抗拒!你这样做……是在作准备吗?”
“那一天很快就要开始了我要他们拥我我才能护得他们!”
相较于百姓的热切欢喜各城的官员们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他们不知道这个“体弱多病”一直“休养”于浅碧山的女王何以才登王位对国情、政事却是那样的熟悉了解。
各城的官员对自己管辖之地的地理、人事、百业都不敢说全部清楚若翻文献或可知道个大概可这位女王却是张口就来这一地山河地势、人口户数、财政收支等等她都能说得一件不差。
而对各地官员的政绩她同样知道得一清二楚当女王高坐堂上点检一城大小事点评官员功过时总会有人愿肝脑涂地而有人却汗流浃背。他们不明白有些他们都忘记的事女王如何能知晓的有些他们都忘记的人女王却能将之生平详细道来。
于是女王一路巡视过去各城便会有升、罢之官员便有陈腐之制废除革新之举执行。而同样的对于女王的每一举措各城之百姓总是拍手称赞他们想不到深居宫中的女王竟似长有千里明眼所有的贪官污吏、所有的豪强地霸她竟然全部知晓?!而且毫无保留的站在百姓这一边为他们伸冤、为他们除害竟是这样的睿智、明理、公正!所做的每一事都让人心服口服决无二议!
至十二月中女王终于结束巡视带回风国所有百姓的衷心爱戴回到风都。
“明明出太阳嘛怎么还这么冷?!”
昱升宫前久微提着食盒抬看着高空上挂着的太阳喃喃抱怨着一边将食盒抱在怀中用袖捂着免得冻冷了。
“这些都是些什么?”推开书房门即看到惜云正对着桌上一堆的东西呆。
“久微。”惜云抬看一眼久微浅浅一笑眸光落回桌上“这些都是些很珍贵的东西。”
“哦?”久微将食盒放在桌上眸光扫向桌上那些东西却并非什么贵重之物那些或铜或铁、或木或帛或铸或雕、或画或写各种奇特的形状、图案的林林总总铺满一桌可比起宫中随处可见的金玉珍玩这些真只是些破铜烂铁。
“这些都是江湖朋友送给白风夕的。”惜云伸手拈起一面铜牌那上面刻着一枚长牙“这面铜牙牌是当年我救了戚家三少时他们家主送给我的。”
“传说中永远长不大、永远不会老的鬼灵戚三少?那可是戚家最重要的宝贝!”久微手缩入袖中然后隔着厚厚的衣袖接过那片铜牌“他们家的东西都是鬼气森森的常人可碰不得。嗯?这可是家主长牙有此牙牌阴阳戚家唯你是从难得!”
“戚家人虽然都很冷但他们却最知恩重诺。”惜云淡淡的道。
“哟……太冷了还给你。”久微手一抖赶忙将铜牙牌还给惜云“他们家不但人冷所有出自他们家的东西也冷!就好比这铜牙比这十二月天的冰还要冷!”
“有这么夸张吗?”惜云好笑的看着久微不断摩擦着双手的动作。
“我可不比你有内功护体。”久微看看惜云身上轻便的衣衫再看看自己臃肿的一身“早知道我也应该习武才是也可免受酷暑严寒之苦。”
“呵……”惜云轻轻一笑“你以为习武很轻松呀。”
“我知道不轻松。”久微点点头一边将食盒中的热气腾腾的面条端出“所以我才没学嘛还是做饭比较轻松快过来吃否则等会就冷了。”
“今天就只有面条吃吗?”惜云坐过去。
“这面条可费我不少时间。”久微在惜云对面坐下把玩着桌上那些东西“你先尝尝看。”
“嗯……好香好滑!”惜云才吃得一口就不由赞道“这汤似乎是骨汤但比骨汤更香浓你用什么做的?”
“这汤嘛应该叫骨髓汤我用小排骨饨了三个时辰才得这一碗汤再加入少许燕窝、香菇沫一煮味道就差不多了可惜现在是冬天若是夏季用莲藕饨排骨做面烫那会更香甜。”久微一边翻着桌上的东西“西州易家的铁飞燕、桃落大侠南昭的木桃花、梅花女侠梅心雨的梅花雨、四方书生宇方言的天书令……这些看起来一文不值的东西可是倾城难得……你拿这些出来干么?”
惜云咽下最后一口汤然后才推开碗托腮于桌看着桌上那些信物“因为我需要用到它们。”
久微闻言把玩着信物的手不由一顿眸光盯住惜云片刻后才开口道:“难道你想让他们助你们夺天下?以他们在武林的威望确实可为你召集不少能人!”
“不。”惜云却摇摇头伸手拈起那朵木桃花“那个战场我不会拖下他们的只是……你也看到了自我继位起便罢黜不少旧臣起用那些原是一文不名的新臣那些人岂甘心服自是心生怨恨!”
“你想以武制他们?”久微捡起那支铁飞燕摸着那尖尖的燕喙问道。
“我倒不怕他们对我心怀怨恨。”惜云手一挥那朵木桃花便直射而去叮的一声便稳稳嵌入窗棱上“但现今局势不知哪一天我即要出征……那些小人却是防不胜防的!”
“你是担心你走后他们会趁机捣乱?”久微目光扫着桌上那些信物似在找投眼的。
“我铲除了那么多毒瘤便是要在我出征时风国要太太平平让我无后顾之忧而且那才展开的新局面我也不容许人来破坏!”惜云手一扬袖中白绫飞出直击在窗棱上窗棱中的那朵木桃花便弹出直飞而回她手一张那木桃花便稳稳落在掌心“所以我得叫人看住他们绝不允许他们妄为乱我风国!”
“那些人我不便派人看住而且即算派有宫中侍卫他们也不定是那些狡诈之徒的对手反而是这些武林高手以他们之能不必出面即可暗中监控一切若有妄动之人由他们下手那必也是干凈利落!”惜云手一挽白绫飞回袖中利索得如她此刻的神情语气。
久微看着她久久的带着研判的目光看着她半晌后才叹息道:“夕儿其实你是一个很合格的王!”
惜云闻言看一眼久微然后移眸手心的那朵木桃花淡淡的笑道:“很有心计、手段是吗?”
久微无语片刻后才道:“说来这十年江湖生涯让你所获非浅不但熟知各国地理人情更让你侠名远播结交一大堆的豪杰高人他日你举旗之时必有许多的人追随。”
“久微你不高兴呢。”惜云看着久微的双眸然后垂眸看着桌上那一堆的信物轻轻一笑却有几分无奈“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以后将要继承王位我会是风国的王因为哥哥……我五岁时就对哥哥说过以后由我来当王让哥哥一辈子都可以画画、唱歌……所以如何才能做一个合格的王我自小就学着呢之于王道我一点也不陌生所有的手段我都可以运用得灵活自如!只是……”话至最后却又咽了指尖无意识的拨弄着桌面的东西。
听得这样的话看着她那一脸似毫不在意的笑久微忽觉得心头沉沉的、酸酸的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不自觉的便将惜云揽在怀中“夕儿以你之能你是一个合格的王但以你之心性你却不适合当一国之王!”
惜云抱着久微的手臂眷恋的将头枕在上面这一刻松开所有的束缚放开所有的负担闭目安然的依在久微的怀中“久微你不会像写月哥哥那样离我而去吧?”
“不会的。”久微怜爱的拍拍惜云的脑袋目光悠长的看着那一桌的信物“我不是答应了要做你的厨师吗?你在一天我便给你做一天饭。”
闻言惜云勾唇绽起一抹浅浅的、却是真心开怀的笑容“那你的落日楼呢?”
“送人了。”久微淡淡的笑道。
“好大方啊。”惜云笑道忽又似想起什么她抬看着久微“我记得以前你曾说过你收留了一位叫凤栖梧的歌者?”
“是的难得的才色兼具的佳人。”久微也放开手问道“你为何突然问起?”
“她是不是那个凤家的人?”惜云盯住久微。
久微一愣然后才颔道:“是的。”
“果然!”惜云猛然站起身来一掌拍下即要拍在桌上时看到那满桌的信物又醒悟似的收回力道但掌落在桌上时那些个信物便全跳了起来有些还落在地上“那只黑狐狸!”
“用得着这般激动吗?”久微看着她摇摇头弯腰捡起那些掉落在地上的信物。
“那只黑狐狸不管做什么他绝对是……哼……那家伙他总是无利不为!”惜云咬着牙道目光利如冰剑一般盯在空中仿佛是要刺中那个让她切齿之人。
久微抬有些好笑又有些玩味的看着她“他并不在这里你就算骂得再凶、眼光射得再利他也无关痛痒的。”
“唉!”惜云颓然坐回椅中有些惋惜的叹一口气“可惜那个凤美人了她对他却是情深意重!真是……那样清透的一个女子……他岂配那一份真心!”
“那也是他们的事与你何干?”久微却不痛不痒的道。
惜云却似未闻静坐良久忽然抬看住久微道:“久微不论王道有多深我永远也不对你使心机手段!。”
“我知道。”久微淡淡一笑道。
“而且我会实现你的愿望的。”惜云再道起身走至窗前推开窗一股冷气袭进让久微不由打了个冷颤。
“我会实现你的愿望的我以我们风王族起誓!”
仁已十八年二月十四日丰国国主特派王弟寻安侯出使风国以当年第一代丰王大婚之时始帝所赐之“血玉墨兰”为礼为世子兰息向风国女王惜云求婚。
二月十六日风王惜云允婚并以当年第一代风王大婚之时始帝所赐之“白璧雪凤”为回礼。
在东朝男女婚配必要经过意约、亲约、礼约、和约、书约之五礼而在书约之时双方共定婚期然后至婚期举行婚礼一段姻缘便算成功。
意约乃婚说。
亲约乃男、女方先后遣人(臣)至对方家提婚。
礼约乃两家赠以对方婚定信物。
和约乃男、女方择地相见共谱琴瑟和曲以定白之约。
书约乃男、女方在长辈、亲友(皇、王室还得在臣民)见证之下以书为誓共许婚盟同定婚日。
风、丰两国议定和约之仪定在丰国丰都四月兰开之时。
三月末时他国或已春暖花开春光融融但地处西边的丰国气温犹是有些干冷。
才甫踏入兰陵宫迎面而来的便是阵阵幽香。爬过那百级丹阶绕过那九曲回廊再渡过那兰瓣汉玉桥前面已依稀可望猗兰院。
吸吸鼻一缕兰香便如烟入喉沁得心脾一阵清爽。这兰陵宫的兰花总不同于别处那兰香总是那样的清那样的淡若有似无绕在鼻尖总让你无法确切那一缕香的味道就如它的主人兰息公子临风自立雅逸无双可你却无法看出那雍雅之后还有些什么心神已全为他外之风仪所慑。
任穿雨目光扫过那一盆盆兰花暗自想不知这天下还有什么地方的兰花可比这兰陵宫的这里一年四季都可看到兰花每一季都会不一样花形不一样花色不一样便是那花香也不一样。
他老是纳闷这些兰花是怎么种成的冬日也能看到兰花那实是奇迹可是奇迹用在他们公子身上那便也平常了。听说公子出生之时便举国兰开整个王宫都笼在一片香馨之中。找个时间要好好问问公子或许这一点又可大做文章呢。
走至猗兰院前侍立的宫人为他推开门踏入门内那又是另一个世界。
那可沁心涤肺的清香仿如一层雅洁的轻纱披上你的身让你一剎那间觉得自己是那样的高洁无瑕任穿雨又如往一般微微叹息每次一进这门他就觉得似乎满身的污垢都为这兰气所洗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又是个干凈的好人了可是他不是好人很久以前他就告诉过自己才不要做那悲苦虚伪的正人君子他宁做那自私自利的却快活的小人。
放眼所视那是花海白如雪的兰花枝枝朵朵丛丛簇簇望不到边际那洁白的花海中拥着一个长衣如墨的年轻公子容若美玉眸如点漆丰神俊秀几疑花中仙人却褪去仙人的那一份缥缈多一份高贵雍容如王侯立于云端。
“公子。”任穿雨恭恭敬敬的行一个礼。
“嗯。”兰息依然垂在拨弄着一枝雪兰神情专注仿如那是他精心呵护的爱人那样的温柔而小心翼翼。
任穿雨目光顺着他的指尖移动他手中的那株雪兰还只是一个花骨朵儿外围却疏疏的展三两片花瓣而兰息正在扶正它的枝梳理它的叶在那双修长白凈的手中那株雪兰不到片刻便一扫委靡亭亭玉立。
“事情如何?”正当任穿雨出神的望着公子的动作时兰息却忽然开口了。
“呃?喔……一切都已准备好。”任穿雨回过神答道。
“是吗。”兰息淡淡应道放开手中雪兰抬扫一眼眼前站着的人“所有的吗?”
“是的。”任穿雨垂“小人已照公子吩咐此次必能圆满!”舌音重重落在“圆满”两字之上。
“那就好。”兰息淡淡一笑道移步花中“穿云那边如何?”
“迎接风王的一切礼仪他也已准备妥当。”任穿雨跟在他身后答道。
“嗯。”兰息目光巡视着所有的花儿漫不经心的道“这些雪兰花期一月时间刚刚好。”
“公子大婚之时定是普国兰开香飘九霄!”任穿雨抬看着他的主人目中有着恭敬也有着一丝仿佛是某种计划达成的笑意“因为公子是兰之国独一无二的主人!”
“是吗?”兰息闻言淡淡的一笑脚步忽停住身前是一密密围着丝幔、约一米高、形似宝塔的东西看着良久然后道“穿雨你定未见过这株兰花吧?”
那言语间依稀有几分得意几分欢喜。
“嗯?”任穿雨闻言不由有些好奇想这猗兰院他可是常客几乎公子每培养出的一种新兰他可说是第一个见到了对于兰花他这个本是一窍不通的人现在可以如数家珍一般一气给你道出上百品种还能有什么是他没见过的?
但见兰息轻轻揭开那一层丝幔丝幔之下竟是一水晶塔可更叫任穿雨惊奇的却是塔下之花。
“果然……快要开花了。”兰息语气轻柔似怕惊动了塔中的花儿“你看我这株‘兰因璧月’如何?”
任穿雨有些惊呆的看着那水晶塔塔中长着的是一株兰花确切的说是是一株含苞待放的兰花可是最最叫人惊奇的却是───那株兰花是并蒂长着两个花苞更甚至那还是一黑一白!并蒂双花虽是少有但双花异色却更为罕见!那花虽还未放但那花瓣已依稀可辨竟似一弯弯新月阳光之下着一种晶玉似的光泽。
“这‘兰因璧月’我试种了八年总算给我种出一株来。”兰息揭开塔顶指尖轻轻触着那白玉似的花朵儿回一笑道“她可说视遍天下奇景异事但我这株‘兰因璧月’肯定能让她惊奇不已!”
那一笑却比这并蒂兰花更让任穿雨心惊!兰因?璧月?任穿雨眸光无息的扫过那一株兰花落向兰息额际那一弯墨月心头忽生出一种警戒之心!
“这‘兰因璧月’确是世所罕见。”任穿雨的声音恭谨而清晰“只不过听说那苍茫山顶长有一种苍碧兰想来定是妙绝天下!”
“苍碧兰?”兰息看一眼任穿雨唇角勾起一丝了然的淡笑眸光落回兰花之上“光听其名已是不俗总有一天我们会见到的。”
抬步往院外走去风吹花伏仿如欢送回看一眼那雪舞似的花海淡淡的道:“那一天让兰暗使者助你一臂之力不要让那些人……弄脏了我的花。”
“是!”任穿雨垂心头忽然一松公子还是那个公子!
同样的时刻风国昱升宫东书房中惜云端坐于王座上静静的看着面前站立的两名大臣太宰冯京、禁卫统领谢素。
“冯大人谢将军。”安静的书房中终于响起惜云清亮而沉稳的声音。
“老臣在!”冯京、谢素齐齐躬身应道。
“本王不日即要启程前往丰国所以国中大小事便要拜托你两位了。”惜云站起身道。
“这都臣等份内之事臣等必鞠躬尽瘁不敢懈怠!”冯京、谢素齐齐跪地示忠。
“两位请起。”惜云走近扶起地上的两名老臣“冯大人你乃三朝元老国中臣民无不对您敬仰万分所以国中政事本王便尽托与你你可要多多费神了。”
“臣必不负王所托!”冯京恭声道。
“嗯。”惜云颔目光溜过这位老臣“自去年起凡新选拨的官员我皆吩咐他们若有事都可请教于你经过这么些日子想来你对他们之心性、能力也有个大概的了解所以有事时吩咐他们办就是了一来可为国培养人才二来你也可省力不少。非本王不信大人之能而是大人乃国之支柱本王损失不起这风国还得靠你来掌控大局的。”
一句话让冯京听得心头一热拜倒于地“请王放心有老臣一日风国必安!”
“有大人此言本王就放心了。”惜云伸手挽起冯京温和的笑道“本王不在时大人可不要太过操劳得注意自己的身体本王还希望老大人能辅佐本王一生呢。”
“谢我王关心!臣晓得!”
冯京语气激动而诚恳这一刻便是叫他肝脑涂地他也是心甘情愿的!他虽为三朝老臣可前两代风王多少有些让他失望的本以为一生也就这样庸庸度过了谁知暮年之时却生明主这……是天怜他吧?让他有生之年还能尽展一己之能这一刻叫他死亦瞑目!
“谢将军。”惜云转头看向一直侧立一旁的禁卫统领。
“老臣在!”谢素忙一躬身道。
“风云五将虽有名声但毕竟年轻不及你的经验与胆识所以本王走后这风国的安危便托付你了。”惜云抬手拍拍老将军的肩膀“风国的军务你便要多多费心的。”
“臣必如冯大人所言臣在一日风国必安!”谢素垂恭声道。
“好好好。”惜云微微颔“风云五将我留下齐恕助你你与冯大人乃我风国双宝本王一人也失不起所以你们都得好好的等着本王回来!”
“臣等必候王归!”两位老臣同时身一矮拜倒于地“也请王为国保重!”
“好了两位大人不必如此多礼。”惜云再次扶起两位老臣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自本王继位以来国中大臣多说本王薄情总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是……唉这些不道也罢只是本王的苦衷他人不知犹可难道两们大人也不知吗?本王若真容不得老臣今日便不会倾国相托了!”
“臣等知王心意臣等决无异心!”两位老臣同时抬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们的王唯有忠心与敬从!
“嗯。”惜云浅笑点头同时双臂微抬掌心各一物“本王此去或长或短但不论时间长短此两物即为本王之象征见此如见本王!”
“是!”
“去吧!”惜云淡淡挥手。
“臣等告退!”
两名老臣退去房中又安安静静的垂看着掌心两物微微叹一口气。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两名老臣此时对你是忠心耿耿夕儿你果是通晓王道!”内室的帘一掀久微走了出来脸上有着佩服也有着叹息。
“这两人虽老但在朝在民都是极有威望很是能压得住一些人的。”惜云淡淡道“况他们对风国确是忠心一片我又何必负他们一番心意风国托于他们手中必会如他们所言。”
“你既放心于他们那为何又留下齐恕?”久微却不解她此举。
惜云垂目看着掌心两物微微一拢“他们毕竟已老有时总会有心而无力风国……既在我手中那我便绝不许它乱!”
久微闻言看着她忽一笑“夕儿你若不当王实是浪费你的才能难怪啊风云五将只认你这一个主人!”
“他们和其它人自是不一样十多年走来可说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除是君臣外我们应该还是朋友、是亲人!”惜云抬淡淡一笑笑得十分的温暖“他们和你一样是这世上我仅存的……”目光忽又飘远了似想起了什么神思有些恍惚“以后真的只是仅存的了!”
久微看着她走过去伸手握住她的手“这一边是玄墨令一边是飞云令合起来便是整个风国整整一个王国尽在你掌中你握着的其实很多的夕儿。”
“是很多很多啊只是……唉……他们对我如此我又岂能负他们!”惜云合住掌垂手身后“久微你是信天命还是信人定胜天?”
“我嘛……”久微微微眯眼凝眸看着某一点似看着遥远的某个虚空。
“王齐将军到!”门外忽响起内侍的声音。
“请他进来。”
“是。”
不一会门轻轻推开齐恕大步而入。
“恕拜见王!”齐恕恭恭敬敬的跪地行礼。
“起来吧用不着这般大礼这又不是在紫英殿上。”惜云抬抬手。
“是。”齐恕起身抬看向惜云“王召恕前来有何事?”
“我想问你这几月的时间事情进行得如何了?”惜云坐回座中淡淡问道。
“回王此次征兵百姓皆响应十万禁卫军、五万风云骑都已全部整装完毕!而且臣等这几月也未曾放松一直训练新兵臣可保证此五万风云骑依然是王心中的风云骑!”齐恕恭声道。
“那就好。”惜云微微一笑“恕此次我前往丰国徐渊、林玑、程知、久容四人随行你便留守国都。”
“臣……”
齐恕才刚开口却被惜云挥手打断。
“恕我知你想和我一起去但此次你不能去。”惜云起身走至齐恕面前“我此次去丰国自己也不知道何时能回国中虽有冯京、谢素等大臣在但他们毕竟老矣你必须留下来帮助他们同样也是帮我守住这个风国你之责任比之徐渊他们更为重大!”
“但是此次……”齐恕似想说什么却又顾忌着未说完一双眼睛无语的望着他的王似要把他所想全告诉她。
“是的。”惜云拍拍齐恕的肩膀微抬看着他的眼睛“就是你所想的那样我此去或一、两月便归又或是几年才归我也不能确切的回答你所以我才带他们四人同行这枚血凤符传自始祖凤王封国之始即为我风国帅令的象征你收好必要时你应知如何办!”从袖中掏出那血红色的玉符放入齐恕的掌心。
“是!”齐恕躬身接过帅令。
“风国有你我才能放心的走。”惜云微微叹一口气道“你自己要好好保重。”
“恕知道请王放心恕必守护好风国静待王归!”齐恕躬身捧住惜云的双手紧紧一握“也请王好好保重!”
“还有这个……”惜云双手一摊露出掌心的玄墨令与飞云令“此两物是我之象征不论以后……不论他日如何见此物便如见我!”
“是!”齐恕垂应道。
“我四月初即动身你准备去吧。”惜云淡淡一挥手。
“嗯。”齐恕点头忽又转身对着静立一旁的久微躬身行礼“请先生好好照顾王!”语气恭敬而又慎重。
“请将军放心久微省得。”久微也微微一躬身还礼道。
两人目光相对然后彼此颔。
“恕告退。”齐恕恭恭敬敬向惜云行礼。
“去吧。”惜云淡淡挥手。
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消失于门外久微回看向惜云“你留他果有些道理。”
“恕性沉稳若我……有他留下我才能后顾无忧。”惜云有些叹息的遥送齐恕的身影。
久微看着她片刻忽然道:“我一直有个疑问那位兰息公子何以至今未登位?”
“他吗……”惜云有丝恍惚的道“或在等一个最佳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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