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早就有了喜欢的人,是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心里的那个人一直是我。”
郑叮叮止步,转过头,神色有瞬间的恍惚,这一次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真的是我。”陈珣沉声道。
“现在追溯以前的事情还有意义吗?”郑叮叮淡淡道,“我大学谈恋爱,没谈恋爱都是自己的选择,和你没关系。陈珣,你别想太多。”
陈珣垂下眼眸,神色逐渐平静下来:“也许是我想多了,不过我真不敢相信,仅仅几个月的时间,我就被你淘汰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郑叮叮面前流露出如此黯然的神色,像是一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大男孩,舍不得,不甘心,又憾然。
郑叮叮不再说一句话,这样的气氛实在不适合继续交流。
大猫来的时候明显感受到室内气氛的古怪,他笑着向郑叮叮试探:“怎么,他醉得很厉害?”
郑叮叮面无表情:“你赶紧将他送回去。”
大猫手拿车钥匙挠了挠头发,笑意不减:“老大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段时间情绪时好时坏,让人琢磨不透,今儿还借酒消愁,喝完后还跑这里来了?”
陈珣慢慢睁开眼睛,轻轻地咳了咳。
大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神色微醺的陈珣,说道:“老大,我来接你了,车子就在楼下,赶紧和我回去吧,这里不是酒店,难不成你还想留宿?”
“闭嘴。”陈珣蹙眉,声音不悦。
大猫快走过去欲扶陈珣,陈珣摆了摆手,自己站起来,目光朝向郑叮叮:“抱歉,打扰你了。”
郑叮叮为他们开门。
陈珣走向门口,大猫跟在他后头,郑叮叮正欲关门,大猫向后仰了仰身子,似笑非笑地对她说:“叮叮,老大这是为情所困。”
郑叮叮伸手往他的后脑勺一打,他“诶呦”一声,赶紧缩头矮身闪了出去,郑叮叮趁机关上门。
她转过身,看见陈珣坐的沙发那块地方微微凹陷,又嗅到空气里淡淡的酒味,挥之不去。
“仅仅几个月的时间,我就被你淘汰了。”—他的话在她脑子里萦绕。
他的几个月和她的近十年。
到底是谁淘汰了谁,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
隔天一大早,肃明娟就拎着两袋东西上门了,郑叮叮睡眼惺忪地刷牙,肃明娟在厨房里炖汤。
当郑叮叮擦完脸,走出来时,听见肃明娟的亮嗓门:“呀,这里怎么有几根男人的头发丝?”
肃明娟说着小心翼翼地捏起沙发背上的一根细丝,转向郑叮叮,满脸狐疑:“这是谁的头发丝?”
“头发丝,什么头发丝?”郑叮叮装糊涂。
“少和老娘装糊涂,你哪有这么短,这么硬的头发丝?这分明是男人的头发。”肃明娟手里捏着铁证,不依不饶。
郑叮叮总不好说是陈珣昨晚喝醉酒上楼坐了坐,一定会被肃明娟唠叨很久。
肃明娟见状什么都明白了,语重心长道:“叮叮,我明白热恋中的男女难免会把持不住,宁教授有时候上楼来坐坐也是可以的,但你要记住,别留他过夜,你毕竟是未婚姑娘,万一被左邻右舍的人看见了,他们一定会说闲话的。”遮天小说
郑叮叮“呃”了一声:“妈,你想的太多了吧。”
肃明娟摇头失笑:“得了吧你,别以为妈妈老了,不了解你们这代人的想法,你们这代人在那方面有哪几个能把持到婚后的?要我说,你们真的要内什么,记得去找一家干净,正规的宾馆,并做好措施,千万别将人往自己的住处带,这幢楼,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都在猫眼孔后盯着呢,你行为应该有所约束。”
“……”
“怎么?你觉得妈妈说得太直白了?”肃明娟掩嘴笑了,“感情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嘛,何必遮遮掩掩的呢,既然情难自禁,堵不如疏,做长辈的应该给你正确的引导。”
“……”郑叮叮突然觉得自家老娘好奔放。
“其实呢,我挺喜欢宁教授的,那天他陪我们聊天,态度认真,诚恳,气质很稳,一看就知道是个能让人踏实安心的男人,你找他做男朋友,我和你爸爸都不会反对。”
“你们不介意他的工作内容?”
“哦,你指的是摸胸?其实这还好吧,摸多了也没感觉了,和两团猪肉没区别。”
“……”
“叮叮,论看男人,妈妈比你擅长多了。这个宁教授我一看就是中意的,比你之前喜欢的那个陈珣好几十倍。”
肃明娟以前也见过陈珣,没说他好,也没说他不好,只是称他眼神过于冷漠,一看就是个对感情看得比较淡的男人。加上她知道女儿一直暗恋陈珣没有得到回应,她心疼女儿之余,对陈珣没多少好感。
“真没想到宁为谨这么入你们眼。”郑叮叮笑了,心里挺开心的。
“有些人就是合眼缘。”肃明娟笑得神秘,压低声音,“老实告诉你,宁教授的气质和你爸爸年轻时候很像,都有点完美主义,刻板和挑剔,尤其是对你说话的时候,总像是和你讲道理,我就喜欢这样的。”
“您这是夸他还是贬他啊?”
“当然是夸啦~”
母女两面对面吃饭,边吃边聊,肃明娟不由地,第一百零三遍地重温当年和郑文傅的恋爱史,郑叮叮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慢慢地喝汤,淡淡地应付着满脸红晕的肃明娟。
只是这一次,郑叮叮听出了一点破绽,她打断肃明娟的絮叨,直接问:“你以前不是说你们是在结婚的那一年里去西昌看星星的吗,那应该是一九*年,怎么刚刚说八八年来着?”
肃明娟“呃”了一声,然后轻声道:“就是八八年。”
“八八年?你们还没领结婚证,就一块去西昌看三天两夜的星星?那你们当时就一块过夜了?”
“那个,这个汤你是不是觉得味道不好啊,都不怎么喝?”肃明娟开始转移话题。
郑叮叮严肃地拿着勺子敲了敲碗:“肃明娟女士,我郑重地问你,你和郑文傅同志在婚前就……就内啥了吗?”
肃明娟被噎了一下,耳朵都红了,索性理直气壮道:“就算是又怎么样,我们当时已经定下关系了,这辈子就是这个人了,早晚都要睡在一起的,不过是提早一年而已。”
“……”郑叮叮语塞,随即咳了咳,“我不是批评你们,只是觉得很意外,爸爸看上去是个很传统,古板,正派的男人,一直提醒我要洁身自好,怎么也屑做这样的事情?”
“你懂什么,传统,古板,正派是他的外在,他内里的激情澎湃,他骨子里有多坏,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
母女俩谈了很久,一直到下午,肃明娟要赶回去为郑文傅做饭,郑叮叮送她到车站,回来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今天一整天没接到宁为谨的电话,有些不正常。
郑叮叮拨了宁为谨的电话,那头不接电话,她猜他应该正在手术室。
她想起宁为谨亲口承诺的话:我会在其他方面给予你补偿。
其他方面的补偿?是什么呢?她有点期待了。
晚饭后一个多小时,郑叮叮接到宁为谨的电话。
出乎意料的是,那头是他们乳腺外科唯一的女医生,何医生的声音。
“今天傍晚,有个抑郁症的女病人闹情绪,又摔又砸又骂的,后来还拿碎玻璃片自杀,宁医生上前制止,一不小心就被波及了,脖子被对方手里的玻璃片划了道口子,流了不少血。”
郑叮叮紧张得心都要跳出胸腔了,呼吸明显一窒,随即反问:“他现在还在医院?”
“对,他今晚还得值班呢。下午他去手术室的时候,手机落在办公桌上了,我看见你的来电,但出于礼貌没有代接,后来他下了手术室直接陪患者回病房,就遇到隔壁的一个女病人闹自杀的事情,此刻人在治疗室,护士在帮他包扎伤口,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偷偷通知你一声。”何医生无奈地笑了,“依照他的性格,一定会瞒着你不说的。”
郑叮叮赶到医院的时候,一场闹剧已经结束,炽亮的办公室里只有宁为谨和一个男实习生。
郑叮叮扣了扣办公室的门,宁为谨转身过来,见是郑叮叮,有点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你受伤了吗?”郑叮叮直接闯进办公室,来到宁为谨面前,看他的脖子,果然左侧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纱布覆盖在上面。
“谁告诉你的?”
“别管谁告诉我的。”郑叮叮急了,“你流血多不多,有没有止血,现在还痛不痛,头有没有晕乎乎的,眼睛花不花,伤口有没有感染?”
宁为谨清黑的眼眸凝视郑叮叮焦虑的神色,半晌后说:“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你到底感觉怎么样?!”
“四点五厘米的伤口罢了,没有大碍。”宁为谨说话的同时继续注视郑叮叮,语带试探,“你怎么那么紧张?”
“我担心你啊。”郑叮叮脱口而出。
宁为谨唇畔浅浅地漾开一点笑意,放下手里的笔,双手交叠,一字字地说:“原,来,你,这,么,担,心,我。”
“当然了,我听何医生说的时候心跳都差点停止,小时候住我隔壁的一个小女孩,玩耍的时候脖子被同伴用美工刀划了个口子,正好伤到颈动脉,当场休克。”提起往事,郑叮叮心有余悸。
“我的伤口很浅,没流多少血。”宁为谨淡淡地说,“你不需要担心。”
“真的?”
“真的。”
坐在另一桌电脑前敲电子病程的实习生偷偷地转过头,好奇地看着郑叮叮。
“十三床的术后记录修改完了吗?”宁为谨及时发问,看了一眼小个头的实习生,眼神淡淡中带着警示。
实习生立刻转回头,心无旁骛地敲打键盘。
郑叮叮拉开宁为谨身边的椅子,坐下后长叹了口气:“你们科室常常有病人会闹自杀?”
“不多,一年中会有一两个。”
“那下次,我说的是万一有下次,你上前阻止病人自杀,也要顾及自己的人身安全。”郑叮叮叮嘱。
宁为谨看着她,认真地回答:“这次是意外,不会有下次。”
郑叮叮那颗跳动不安的心才缓缓安稳下来。
因为宁为谨值班,不能离开医院,他打电话给堂弟宁为铭,吩咐宁为铭过来一趟,送郑叮叮回家。
挂下电话,宁为谨说:“他过来大概还要二十分钟,你就坐着等一会。”顿了顿后缓缓地补充,“顺便陪我一会。”
郑叮叮偷偷看了一眼对面正襟危坐的实习生,桌子下的腿轻轻点了点宁为谨的腿,示意他说话不要那么放肆。
宁为谨神情坦然,完全不觉得有不妥,随后开口让实习生去十三床看一下术后病人的胸腔积液状况如何,回来告诉他。
实习生被宁教授光明正大地支开后,办公室只剩下宁为谨和郑叮叮。
郑叮叮正低头把玩包包上的小乌龟,手腕突然被边上的人沉沉扣住,她抬头的时候,宁为谨正专注地看着她。
“坐过来一点。”他低声吩咐。
郑叮叮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宁为谨松开她的手腕,手掌搁在她的肩膀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拨开她肩膀的长发,然后开始施技巧,挑逗她那片小巧可爱的耳垂。
“昨天的约会很不尽兴。”
“……嗯?”
他继续逗弄她的耳垂,声音正经和平素一样:“回家后有没有想我?”
“……嗯?”
“我问你,回家后有没有想我?”某人的声音沉如深潭的水。
“……有点。”
“只,是,有,点?”尾音轻轻上扬,表示些许不满。
“比有点再多一些。”
“很好。”他说,“等忙完这一阵,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郑叮叮羞赧,扯开了话题:“你还是注意休息,保重自己身体为先。”
“放心,我的体力一向充沛。”
“……”
作者有话要说:从叮爸的角度说明一个事实,闷骚的男人,爆发是最可怕的,叮叮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其实宁教授很想在办公室里吃下肉叮,但是为了保住自己清誉,按捺了冲动,得手的只是玩玩小耳垂。
当然,玩耳垂其实非常邪恶。
肉叮,不要质疑宁教授的体力。
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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