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影视原著小说 > 风云 > 第一部 惊世少年 第十五章 难为知已难为敌
是的!人心难测,万一聂风与断浪一去不返,以雄霸向来严厉之手段,为他俩保证的人必定遭殃!
“你以为你目前的遭遇很悲惨?不!你未来的遭遇更悲惨……你命带孤星,与六亲无缘,相反与你毫无血缘的人却会对你百般怜惜,例如你的继父,例如你将来的心爱红颜……可惜他们命薄如丝,与你‘情深缘浅’,只成为你终生痛苦的思忆……”
语声未歇,猝然施展配合排云掌所练的步法“云踪魅影”,闪电纵至那庙祝跟前,誓要把他的真面目瞧个水落石出。
雄霸朗声道:“好!老夫就和你打赌!我决定让风儿与断浪前赴乐山,不过……我要你与他俩一起前去,沿路一直监视二人,直至他们返回天下会为止。倘若他俩在半个月内还没有回来的话……”
他来不及说出这是什么,也即时知道了这是什么声音,因为整座庙宇霍地发生一阵地动山摇,像是给一根千斤铁柱一下一下地重重撞击!
一种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悲凉。
是因为他根本便不喜欢与任何人同睡一床?还是因为……
孔慈还没收起笑靥,便即讶异问:“啊,为什么?”
步惊云静静的看着二人一片真诚地吊祭先父亡灵,心头不期然暗泛一阵莫名感觉。
就在步惊云想得入神之际,突如其来地,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极为轻微的叫声:“霍惊觉,何必呢……”
与霍烈,一别永诀。
他一边说一边仰天长叹:“心愿了却的一天,你自己又将如何?又是何苦?又是何必?唉……”
步惊云迄今都没作声,他缓缓步至大佛膝的边缘,鸟瞰四周环境,始终无任何发现。
这样的人理应得到好报的。
乐山位于四川,三人日夜兼程,距离天下会愈远,雪便愈少,也没有那么寒冷,终于来至乐山一带……
二人更肯定聂人王与断帅已死,因为两老倘若未死,势必早已去天下会与聂风、断浪相见。只不知步惊云所说的冒火异兽如今又身在何方?会不会仍蛰伏在凌云窟的深处,等待下一回“水淹大佛膝”时重见天日?
那个甫见三人进庙,悠悠道:“在下是这座庙的庙祝,不知三位施主这样晚前来本庙,是借宿、求神、问卦,还是看相?”
“依我看,这种目露凶光的人必定嗜杀成性,或许他真的杀了许多人!”
步惊云的额角,此刻亦不免流下了一滴冷汗……
薰神、蚀骨!
这下子连聂风也感到兴趣了,道:“咦?前辈有何预言?”
顷刻满室不可耐的沉默。
想不到最后竟以这种方法来平息干戈。
而且,这个人如此呼唤自己,似乎是想与其一唔。
真是黑白不分,是非颠倒,救人者遭被救者人诬之以罪,天理何在?聂风忙解释道:“这位大嫂,我师兄只为帮你……”
就在聂风刚刚步出第一楼的刹那,步惊云陡然道:“让我保证他。”
变生肘腋,聂风与步惊云还未明白他此番话,忽听得周遭传来“隆隆”巨响。“啊,这是……”聂风异常震惊地低叫。
就在此时,距三人不远的一间破旧石屋突然飞出一条人影,只见一个年约三十的妇人哭哭滴滴的倒在地上,一个魁梧的粗汉从屋内追出,骂道:“呸!臭婆娘,老子仅是到小黄家操几手罢了,你却整天噜噜嗦嗦,烦个不休,待老子好好整治你!”
聂风与断浪已有多年没有踏足天下会以外的世界,故断浪一直皆乐不自胜,还一边走一边蹦蹦跳跳地高声笑道:“哇!真开心啊!如今才发觉外面的世界是这样可爱的!”
他愈说愈玄,聂风与断浪均大惑不解,只有步惊云心中有数,他一直都在静静的看着这个对他了如指掌的人,掌心已是冒汗。
那人笑道:“施主,你要看什么相?”
原来又是柴米夫妻的故事,但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毒打一个女流,试问谁能坐视?
断浪更不忿道:“那为何雄霸不派秦霜,偏要派他来监视我们?依我看,也许只因他自动请缨,好回去向雄霸邀功。”
聂风与断浪因要先在村内找工人为两位先父雕刻墓碑,故并不能及时赶往凌云窟,只好投宿一晚。
步惊云道:“真相!”
与黑衣叔叔,难成师徒。
只是无论是人是鬼是仙是魔,一意孤行的他也不想世人过问。
妇人哭着点头,此时那粗汉见妻子有人相帮,心头更怒,呲目吆喝:“嘿,小子年纪轻轻,却胆敢管我老李的事,是活得不耐烦啦!”
一声“霍惊觉”,步惊云浑身陡地一震。
“孩子,这句话,将会是你一生孤苦的写照……”
此语一出,三人当场一愕,那庙祝转脸望出窗外,道:“我来,正是要尽我最大的本分,给你们最后的忠告,希望你们将来能够幸免。”他说着侧脸一瞄断浪,道:“孩子,野心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要好好节制自己的心,否则,准有一天会失去一些在你生命中极宝贵的人或物……一字记之曰‘朋’,寒夜送炭,莫失莫忘!”
话犹未完,那妇人已瞪着眼,凶巴巴的骂道:“我呸!谁要他相帮?若老李给他打死,以后谁来养我?”
聂风眼看屡求无效,心知再求下去也是枉然,只得低下头黯然道:“既然师父如此坚决,那……弟子告退了。”
乐山一带虽并不冷,夜来也是寒气逼人,聂风有见及此,忙拿起床上唯一的被子,正想递给他,断浪讶然问:“风,你把被子给他,那我俩盖什么?”
明知不应多管闲事,明知世人不会原谅别人,只会原谅自己……
但听得雄霸道:“为师虽因你大挫无双城锐气而应承给你奖赏,但并不表示会答允你任何请求,特别是这个!”
到了此刻他还虚张声势,冥顽不醒,步惊云一声不作,轻轻一掌挥出,便把他整个庞大的身躯挥出老远,翻滚十数周方止。
步惊云并没回应。
他说着转身,缓缓步出第一楼。
那是一个可怕的代价,本来事不关已,步惊云根本不该为聂风与断浪如此做。
他俩早把凌云窟洞内方圆数十丈察视一遍,发觉凌云窟果真深不见底,若再强行前进,便永难回头。
步惊云霍然道:“我,要看相。”
隆!
而雄霸这个答复原来是向聂风而发的。
是洪水!
可是那妇人仍在泼辣地大呼小叫,村民们遂好奇地驻足围观,于是便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啊,这家伙怎么如此横蛮无理,还胡乱伤人呢!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绝对不行!”
这个庙祝,似亦猜知二人心意,笑道:“两位施主何事如此紧张?在下只是问你们前来本庙究竟所为何事罢了!”
步惊云自进庙后一直提不起劲,如今双目反闪过一线光芒,看来,他对眼前汉子的真面目甚感兴趣。
聂风微笑点头,然后回头一望,只见步惊云虽说与他俩一起前赴乐山,但迄今都没与他俩走在一道,仅远远的跟在二人身后。
三人之中,惟独步惊云最不习惯面对此汹涌人潮,不过这些村民似乎也不习惯面对他,众人甫与他的眼神接触便远远避开。
每个村子也大都建有庙宇,无甚稀奇,不过这座宙的门前却是十分有趣,此庙竟然没有名堂,仅在门外悬着一个很大的牌匾,上书一个大字“庙”!
步惊云、聂风、断浪几科在同一时间向庙内回望,赫见一股凛然天威冲门而进,“碰”然一声撼天巨响,当场把整座庙门撞至支离破碎,更直向三人汹涌卷去!
聂风眼见摩肩接踵的人群,不禁回想当初老父退隐归田,所居的那条村子也是如此,但愿自己有一天也能再次回到那条村子,安安定定、平平凡凡地度过一生便好了。
天下第一楼内,霍地响起了雄霸一声肯定的答复。
那庙祝无视断浪的嘲笑,一瞄聂风与步惊云,似是异常急逼,赶紧嚷道:“好了,老夫所能提点的也只得这些。大难已经临头,各自飞吧!”
遽地,一张字条意外的从步惊云的衣衫中跌了下来,轻轻堕到地上,发出一丝很轻微奶轻微的声音。
当中可有半点逼不得已?
可是步惊云恍如未闻,并没有避开意思。
魅幻、难测!
谁有这样深厚的功力可以传音?谁有这样通天本领可以知道步惊云的秘密?
他只是睁着眼,手中却在紧抓着聂风为他盖上的被子。
“一个人的心并非如你所想般简单……”
他忽然回首一望。
步惊云牢视着他,秘密的心愿?难道他指的是……
不过这粗汉身高竟愈七尺,拳如碗大,一般村民也只好装作视而不见。
饶是断浪对步惊云并无好感,此际亦看不过眼,他信手捡起一个果摊前的橘子,使用全劲一扔,便把它拥进那妇人正嘶叫着的血盆大口中……
他说着斜斜一睨步惊云,狞笑着说出步惊云将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秦霜虽有意相帮,但此等罪名他实在担戴不起,也就即时噤声。
也许永不会有一天。
那庙祝仅浅浅一笑,道:“是吗?那我便告诉你们一个预言,以证所言非虚。”
聂风听后一怔。牺牲?他愈听愈迷惘。
聂风心知再解释也不能令断浪对步惊云改观,于事无补,惟有不再搭腔下去。
乐阳村是位于乐山的一条小村,此处的冬天并没有呼呼风雪较天下会暖和不少。
脑海,也在不住盘旋着聂风适才的一句话。
真的!步惊云愈来愈像一个活人!
房内仅有一张细小的床,勉强可容两个小孩同睡,步惊云一言不发便背向聂风二人睡到地上,明显表示他不会睡到床上。
雄霸以一种极度怀疑的口吻问:“嘿,你素来并不喜欢留于天下会,如此一去,怎保证你会鸟倦知还?”
那个妇人还凶悍地喊着捉人,聂风终于也明白那个老李为何会把她痛打一顿了。
庙祝瞥了三人一眼,道:“只因为,你们三人全是悲剧!”
聂风得冰心诀之助,当然比步惊云更快听见这个叫声,他眉头一皱,看来亦不敢肯定,问步惊云道:“云师兄,你可听见一个人在唤着‘霍惊觉’的名字?”
终于又再重返凌云窟了。
秦霜与文丑丑一听之下,两者皆陡地大骇,吃惊地回望步惊云。
步惊云冷冷地问:“你,是谁?”
把她的臭嘴塞个满满!
因为,这个人的声音令他俩感到异常震惊。
一直不语的步惊云静看着他低首离去的背影,目光中竟猝地闪现一阵异样神色。
那是一个低沉的汉子声音,本来平凡已极,但,这个声音竟是适才他俩在凌云窟听到的声音!
孔慈正在屏风后为他整理脱下来的衣衫,她忽然好奇地问:“云少爷,听说今日风少爷曾向帮主再请求为父立墓之事,不知帮主答允没有?”步惊云微微应道:“答允了。”
复仇?
“啊,原来是真的睡着了。”聂风只好把被子轻轻为步惊云盖上,跟着便把房内的油灯吹灭。
“是呀!适才我瞧了他的眼睛一眼,差点连尿也给撒了出来,真可怕!”
聂风亦没有再去找回当日给他踢进大佛石壁的雪饮。也没有告诉任何人雪饮所在,既然绝世刀客已经离世,这柄至寒至凶的绝世宝刀也不应重现江湖。
此语一出,步惊云与聂风一同陡地变色。
此语一出,不独秦霜与文丑丑大感意外,连雄霸亦有少许变色,不过他依旧气定神闲地笑道:“哈哈,惊云,你是老夫座下绝不留情的爱将,怎么忽然活得愈来愈像人了?”
步惊云再没回答,他今日的话已说得太多。
但是那庙祝对他这句话置若罔闻,他凝视步惊云,诡异地说了一句话:“你,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代价?步惊云心想,别和他说代价,还有什么比他加入天下会付的代价更可怕?
可是在这片幽暗之中,蓦地亮起了两点寒星。
“我们快去看皇榜,看看最近有否这样的一个重犯!”
其实,那张字条是步惊云与雄霸所立的一纸赌约,当中清楚记下了倘若聂风与断浪走脱的话,步惊云将会付出的代价。
他一直都活在孤单的领域中,从来也不奢望黎明会有一天到来,也从来不愿接受任何人的同情。
三人从凌云窟回到乐阳村的时候,已近黄昏。
断浪功力最浅,大奇,问:“什么霍惊觉呀?怎么我一点也没听见的?谁是霍惊觉?”
与其母玉浓,情恨难辨。
聂风与断浪虽成孤雏,然而他俩终也有机会来吊祭先父之灵,步惊云呢?他多么希望能为霍步天、霍烈、以致辞霍家每个人立墓,但在大仇未报之前,如此做只会惹人生疑,后果堪虞。
只见站在楼内的除了文丑丑,还有秦霜、步惊云与聂风。
一旁的聂风终于张口问:“前辈纵能洞悉天机,这又与我们三人何干?”
众说纷纭,七嘴八舌,世人许多时候就是如此盲目、无知、野蛮、恩怨不分,顷刻群情汹涌,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子便朝步惊云扔去。
这种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事,步惊云已屡见不鲜,他木无反应地转身欲去。
就以步惊云而言,他与剑晨,黑白对立。
庙内比其外观还要细小,且已残破不堪。由于渐近黄昏,已找不到半个前来参拜的村民踪影,但庙内仍是反常地弥漫着一层刺眼的浓烟,令人也看不清到底神案前供奉着的是何方神圣。
那人说得一点不错。
断浪乍听之下,不再辩驳,惟有极不愿意地跳往床上。
聂风恳求道:“师父,弟子只希望能偕同断浪一起回乐山凌云窟为父立墓,这要求并不过分,难道也不可以?”
“我亦会去。”
那庙祝说到这里,又再诡异地凄然一笑,笑容中满是唏嘘无奈,续道:“而且,我还知道你目前有一个秘密的心愿……”
断浪瞧见他这个样子,不禁附嘴在聂风耳边道:“啐!为何他要与我们一起前赴乐山?他分明在监视我们!”
这个叫声,轻如在他耳边低语,却似乎从委遥远的地方传来,似虚还实。叫唤他的人必是一个内力深厚的人,否则绝难把声音传至这里。
也许世上根本就不会再有人像霍步天那样,能够理解他的痛苦。
聂风淡淡一笑,接着回望步惊云,步惊云不置可否,断浪立即迫不及待一跑一跳地走进庙内。
既然步惊云如此,孔慈也明白这是自己不应看的东西,惟有把字条放回衣衫内。
他素来像一个死人,本应对一切毫无感觉,如今又为何挺身而出?
翌晨,聂风终于得知雄霸已答应让他与断浪远赴乐山一事,虽然不知雄霸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但亦兴高采烈地与断浪一起收拾行装,待至中午,便联袂起行。
这颗心,也不知到何日方会给人从他那个虽生犹死的躯体中挖掘出来,瞧个清楚明白?
金色的夕阳斜照,大地顿时变得一片昏黄,当三人经过村口的时候,陡然瞥见村口畔原来有一座细小的庙宇。
与其父步渊亭,缘如纸薄。
断浪一看之下,登时乐得大叫:“风,瞧!这座庙的名字很有趣啊!不若我们进去看看如何?”
霎时之间,还以为这条小村倏地多了许多石像。
这阵喜悦是由衷而发的,她是真心的为聂风与断浪感到高兴。
老李大骇回头,但见来者竟是个黑衣少年,急忙喝道:“小子快放手,否则老子宰了你!”
那庙祝并没有再理会断浪,目光已落在步惊云身上,步惊云未待他张口说话,先自说道:“不用为我占算,我,早知自己命运。”
为仇而生,为仇而死。
其实外面还不是与天下会一样是一片白皑皑的雪地。断浪感到外面更为可爱,只因心情较开朗而已。
跟着身如飞絮,一飘便飘到丈外,身法之快,绝不比步惊云逊色。
目光只是狠狠地向众村民手中的石子一扫,一干人的手登时顿止,不敢妄动。
“浪……”聂风低声叫止他,道:“有时候,真相并非你所想般简单,一个人的心,也并非如你所想般简单……”
这庙祝始终置身在迷蒙的浓烟中,不给人瞧见他的庐山真面目,他喟然叹道:“我是一个洞悉天机的人,可惜,我自己也是一个逃不出天机的人……”
断浪闻言立即嗤笑:“呸!乐山还不是一片升平,何来大难?风,别信他!”
断浪始终对此不服,揶揄道:“嘿,江湖术士,信口开河,根本无法令人相信!”
那个老李的妻子惊见老李被打,瞿然尖叫道:“哎!你这个小子怎么打人?来人啊!这小子无故伤人啊!”
“我可以告诉你,你一定能如愿以偿,只是……”
就在步惊云疑惑之间,那庙祝已在喃喃地说下去:“云无常定,难为知已难为敌……”
步惊云啊!你为何还多管闲事?是否,只为了心中仍未泯灭的一点良知?
恩深,缘浅。
然而他这一拳并没轰下,因为已有一个人抓着他的手。
聂风连忙嚷道:“云师兄,快避!”
此时断浪也跑上前,插嘴道:“你老大一个堂堂男子居然毒打一个毫无反抗的女流,不害羞吗?哼!我年纪比他更轻,我也要来管上一把!”
他原来并未入睡。
他当然不会答,只是等他说下去。
真的是大难!
步惊云也曾目睹聂风在惊涛骇浪中舍身抢救断浪,这样的人又怎会言而无信?
房内登时一片幽暗。
“因为要监视。”
他始终仍是与所有人保持一段异常遥远的距离,不知是在提防别人会伤害他,抑是在提防自己会伤害别人?
就像那些卖面的地方,永恒都闹悬着一个“面”字一样。
在旁的秦霜见二人僵持不下,插嘴道:“师父,我看风师弟也并非言而无信之人,而且即使他不回来,我们天下会分坛遍布神州,总有法子把他找回来的!”
“云师兄……”聂风呆呆的看着步惊云,他遽然发觉,就在步惊云扫视众人之际,他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无法言喻的悲凉。
孔慈更好奇了,问:“云少爷,那……是什么?”
不错!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命运!
监视?孔慈心想,原来帮主始终对他俩放心不下,只不知为何云少爷会接受这等无聊、猜疑的任务?
既然苍天无道,不给他应得的好报,那,满手罪孽的魔又如何?
聂风道:“地面寒冷得很,云师兄如此睡在地上准会着凉,而且我俩睡在床上,实在不觉太冷,不如……”
风云阁本仅得步惊云独自居住,后来聂风亦入住风云阁,雄霸遂把此阁一分为二,一名“风阁”,一名“云阁”。
接着赶去察看老李,发现他嘴角流出些微血丝又故意尖着嗓子叫道:“来人啊!杀了人呀!来人啊!”
“缘”之为物,时会作弄苍生,总叫人不愿相见的人狭路相逢,愿意相见的人又偏偏生离死别。
眼见众人恍如瞎子,坚决不锄强扶弱,聂风不由分说抢上前,扶起那妇人问:“这位大嫂可有受伤?”
想不到经历一年多的变故,本来是宿敌的两大绝世高手,一双儿子居然成为好友,想真一点,未尝不是“缘”的作弄。
然而这丝感觉很快便一闪而逝,他猝然转身,无视所有村民继续前进。
步惊云没有回应,仍然背着聂风侧身而卧。
故这张赌约的内容也不容任何人知道!
可是他并不能改变这个命运,只得忍受它,喜爱它!
岂料他不慌不忙,还气定神闲地笑了笑道:“施主,看相也不用如此着急。”
聂风则感到整件事情异常诡异,他深知来者绝不简单,不禁全身绷紧,只要来者稍有异动,一触即发。
然而,他又会否对别人同情?
那个粗汉听罢更是怒不可遏,发狂般挥舞重拳,便向两个孩子轰去,喝道:“好!就让老子先教训你两个小鬼再整治她!”
聂风走至步惊云身后,俯身轻嚷:“云师兄。”
他有一双可以慑退苍生的眼睛。
“缘”
断浪抢着道:“嘿,是他自己要跟着来的,自讨苦吃,与人无忧!”
断浪傻头傻脑的,不明所以,正想发问,可是那庙祝已转脸望向聂风,幽幽的道:“来如清风,去如清风。孩子,你母离父疯,自身生性亦过于仁厚,一生为人舍已,你的宿命是‘牺牲’,你最大的本事也是‘牺牲’,而且,总有一天,你会为这个世间作出……”
此刻,步惊云正赤条条地浸身于“云阁”内一个偌大的浴池中,四周一片水气弥漫,霎时间,也分不清浸在浴池中的到底是人?是鬼?是仙?还是魔?
想到这里,步惊云忽地拨开那张被子。
只见他默然点头,无言地答应了这个赌局。
雄霸这句话虽是随心所发,然而却一语中的!
说得不错,他当然并非断浪所能想象,然而,他心后隐藏的故事,也并非聂风可以理解。
孔慈登时喜形于色,雀跃的道:“真的?那……确是太好了!”
断浪自出娘胎便居于乐山,虽然并没居于乐阳村,对此地也异常熟悉,不期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亲切感。
他确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实为父立墓,仅是一个很基本的要求罢了,可是连这件事竟然也无法办到……
他说着顿了顿,满目痛惜之情,继续说下去:“最大的‘牺牲’!”
与霍步天……
但栈内客厢早已供不应求,三人惟有挤在一间小房内。
聂风与断浪各自把已刻好的墓碑竖于凌云窟外,二人深深一揖。
但最令步惊云费解的是,此人怎会知道他另有名字唤作‘霍惊觉’,难道……他的占算真如如许灵验?他是谁?
就连聂风也不能够!
聂风道:“浪,云师兄只是奉命行事,一切都是雄霸的主意。”
他甚至不能回去拜祭亲生父母步渊亭与玉浓。
“那……怎么办?给这种人走进我们的村子,一定永无宁日!”
这个人不单知道他唤作霍惊觉,他知道霍惊觉已来至乐山……
当然缺不了步惊云。
孔慈信手捡了起来,有点好奇,刚想打开一看究竟,谁料池中的步惊云竟能听见屏风后这丝如此细微的声音,他徐徐道:“别看。”
霍家人早已死绝,这个世上,除了他自己、黑衣叔叔。剑晨、不虚大师及蝙蝠外,再没有其他人认识霍惊觉这个人。
断浪当然不服,嘀咕:“哼!我吉人天相,怎会出事?胡说!”
三人走在村内的市集上,但见人潮熙熙攘攘,一片烦嚣,好不热闹。
那是步惊云一双炯炯放光的眼睛。
“不用看了!我们还是快快合力把他赶出我们的村子吧!”
语声未歇,他已拔地而起,“崩”的一声,冲破屋顶而去。
正因如此,不同的人被不同的缘所牵引而走在一起,总会得出不同的“果”。
蝙蝠已无舌可语,适才的声音更非黑衣叔叔等人的叫声,那么,这个叫唤他的人到底是谁?
乍闻此语,步惊云不禁心头一懔。
雄霸续道:“惊云,你可知道要当这个保证人,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算来算去,他竟与所有人皆无缘!
与不虚,神魔难共。
庙祝道:“乐山这带即将发生大难。”
满庙浓烟之中,一个人正坐于庙内一个幽暗角落,似为庙祝,然而三人无论怎样也看不清楚此人容貌,只依稀可辨是一个肥肿难分的人。
然而,这双眼睛却隐藏着一颗不为人所知、所能了解的心。
雄霸坚决道:“纵是如此,为防万一,也不能让他离开天下会半步,一旦出了岔子,谁敢保证?”
拳如雷下,给这粗汉轰中一拳也不是好受的。
乍看之下,他此际孤身走在雪地上,倒真有点像一个遥不可及的魔神。
他一天比一天聪明,也一天比一天更看透人性,真是悲哀……
子午书屋(ziwushuwu.com)
· 推荐:司藤 最美不过初相见 祸国 明月传奇 识汝不识丁 十年一品温如言 史上第一混乱 余罪 心宅猎人 大主宰 七根凶简 雪中悍刀行 哑舍 大主宰 三千鸦杀 天醒之路 三生三世枕上书 我的邻居睡不着 谋爱上瘾 河神2 鹤唳华亭 大唐狄公案 壁花小姐奇遇记 应许之日 清明上河图密码 大唐悬疑录 蛮荒记 山河表里 六爻 杀破狼 默读 有匪 大英雄时代 萌医甜妻 大清相国 晨昏 许我向你看 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云过天空你过心 梦回大清 掌中之物 重启之极海听雷 斗罗大陆 景年知几时 七月与安生 世界欠我一个初恋 木兰无长兄 有座香粉宅 夜行歌 大宋宫词 孤城闭 木槿花西月锦绣 乌云遇皎月 莫负寒夏 局中人 浅情人不知 陈情令(魔道祖师) 我在回忆里等你 古董局中局 紫川 宫斗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