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屋外,清风抚发,夷然置身一片花海之中。
看见凤鸣惊讶的表情,妙光轻笑:“王兄对鸣王当真看重,这处绝崖是离国王室独享之处,从没有外人在这里过夜呢。如今却让鸣王住在这里当了半个主人。”
凤鸣冷冷道:“我看是若言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以封锁抓到我的消息,又可以防我逃跑。”
妙光花枝颤动般咯咯笑了起来,算是默认。
既然身在无处可逃的悬崖上,便没有要侍卫相随。两人一前一后慢慢散步,到了崖边,风越发大起来,刮得衣袖鼓鼓。
“真美。”凤鸣极目眺望,广阔原野、城市楼房都展现在眼前,一条大江如腰带般,在脚下缠绕而过。他叹了两声,转头东西而顾。
妙光绝顶聪明,伸指对着前方道:“鸣王,西雷在那边。”
凤鸣顺着她的方向看去,那里黄土与蓝天连成一线,哪里可以见到西雷一草一木。想起自己与西雷远隔千里,不知何日可以回去,不由露出郁郁之色。
“西雷王现在……应该在博间。博间在那边。”妙光换了个方向,在空中再用玉臂一指。
凤鸣听出她嘲弄之意,心里着恼,楞了一愣,转头就往屋里走。妙光原笑得欢畅,见凤鸣脸色不对,忙吐吐舌头跟在后面。
“鸣王又怎么了?”妙光快步跟了片刻,性子也闹起来,扯住凤鸣衣袖:“从没有人敢给我脸色看,你再不理我,我就让你后悔。”
凤鸣本想一把甩开她,回头一看,妙光嘴上发狠,眼中却楚楚可怜,想想自己是男人,也不好拿小女孩发火,只好放软声音:“公主请放手,凤鸣是阶下囚,不敢和公主说话。”
“我偏要和你说。”她虽非美人,但出身高贵气质雍容,撒起娇来也有一番风韵。
凤鸣默默看她片刻,计上心头,不露声色,有意沉吟片刻,才轻声问:“那你为何总是骗我害我?”
“谁叫你不肯随我到离国?”妙光理直气壮,昂头道:“离国哪点比不上西雷。”
凤鸣知道妙光强词夺理的本领比若言还厉害,不和她计较,摆手道:“好好好,离国厉害。唉,你要我和我说话,可是说什么好?”
“鸣王说什么都好。”妙光眼中光华流动,忆起极美的时光:“就象鸣王以前和我说的,宁愿天下人负我,不愿我负天下人。那样的话,我想再听几回。”
凤鸣呆了呆,没想到当日说的话妙光记得如此清楚,咳嗽两声,摇头道:“那些天下啊什么的事太烦人,我不如说点有趣的事给公主听吧。”
妙光连连点头:“好啊,我最喜欢听鸣王说有趣的事了。”
凤鸣左右看看,选了一处避风的山石处,携着妙光坐下。
“我今天给公主讲个关于女王的故事。有一个国家叫英国,这个国家的女王非常能干。”
“英国?怎么从来不曾听闻?”
“那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公主没有听过也不奇怪。这个女王年轻的时候继承王位,做出许多政治改革……”
伊丽莎白的故事,从凤鸣的口中,源源不绝淌泻出来。
妙光完全被凤鸣吸引去了,两人在山石下,一个讲一个听,都入了迷,直到用晚饭的时辰,侍卫前来寻找,才双双回屋。
一入屋,妙光不由咳嗽两声。
“感冒了?”凤鸣讲了一天故事,对妙光和颜悦色不少:“刚刚风大,我们应该早点回来。”
“不碍事。明日要再讲,我还想听呢。”妙光心情甚好,对凤鸣甜甜微笑。
晚饭端了上来,丰盛无比。凤鸣却只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下筷子。
妙光看看凤鸣有点消瘦的轮廓,抿唇道:“鸣王多吃一点。”
“饱了。”
“不行。鸣王再瘦下去,王兄一定会归罪妙光的。”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问话:“谁敢归罪我的王妹?”
凤鸣浑身一震,猛然转头,几日不见踪影的若言就站在身后,也不知道是何时进来的。
妙光惊喜地叫了一声,站起来行礼:“王兄回来了!”
“嗯。”若言对妙光含笑点头,目光一转,落到脸色开始发白的凤鸣身上。
妙光看看两人,机灵地把书卷呈上:“鸣王这些日默写的兵法在此。妙光先行告退。”俏皮地行礼退下。
她一走,屋中侍侯的侍女纷纷退下,偌大的房间,顿时只剩凤鸣若言两人相对。
空气中湿滞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凤鸣被若言极有魄力的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微微后退。
不退还好,凤鸣一退,象有感应般,若言立即侵前。仿佛狩猎的猛兽般不声不响将凤鸣笼罩在自己身下,才好整以暇地挑起凤鸣下巴,轻笑:“鸣王消瘦不少。”指尖在光滑白皙的腮边摩挲。
凤鸣又尴尬又害怕,结结巴巴道:“请……请离王自重,那些兵书我可是已经按约定默好了。”
“兵书等下再看。”低沉的语气预示着危险临近,若言的黑瞳如深不可测的黑洞,散发让人颤栗的因子:“我先看看我的鸣王。”
呸!谁是你的鸣王?凤鸣肚中大骂,嘴巴上当然不敢直说,恨恨瞅了若言一眼,别过视线。
若言低头审视凤鸣又傲又怯的俊脸,一阵沙哑的低笑,忽然问:“若言几日不曾出现,鸣王不关心我的去处吗?”
察觉若言此问有蹊跷,凤鸣心中一凛:“你这几天不在离国?”
“不愧是鸣王,再猜。”若言赞道。
“到西雷?”凤鸣露出思索神色,缓缓摇头:“西雷路途遥远,不可能几天便回,难道是博间?”
若言哈哈大笑,眼中赞赏之意更深,点头道:“鸣王真厉害。不如再猜一猜我去博间做什么?”
凤鸣苦思冥想,骤然一震,抬头瞪大眼睛:“你……”
西雷王轻离西雷,我怎能不趁机对付一番,让他焦头烂额无暇寻找鸣王?”若言冷冷道:“博间王室丢失鸣王,正在害怕容恬找他们麻烦。本王略施小计,就让他们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无法把鸣王交出来,就干脆一并把西雷王解决好了。”
凤鸣眼光清冷,凛然道:“区区博间可以解决容恬?离王也太小看西雷王了。”
“哦,对容恬如此有信心?鸣王莫要忘记,他现在可是在博间的地盘上被博间王室觊觎,本王自然也会相助一二。”
“反正你杀不了容恬。”
若言眼中精光骤闪,叫凤鸣心惊胆跳。
“呵呵,”若言唇边渐渐挂上笑意,暧昧地低头轻舔凤鸣耳廓:“算鸣王料得准,本王合博间二王子之力,也无法让容恬永远留在博间黄土之下。不过这次容恬意得志满携天下第一美人到博间,打算接回意中人的同时又做一件左右博间王室的大事,结果被人追得狼狈而逃,实在大快人心。”
见若言这般得意,凤鸣虽然正出于被若言压倒的危险境地,也忍不住反唇相讥:“离王好像忘记当日自己在西雷边境被瞳将军追得东奔西窜的模样了。”
“鸣王尽管卖弄口舌。容恬正在回西雷的路上,纵使他可以逃开本王布置的层层截杀安全返国,也会暂且无力追查鸣王下落。”若言手上一紧,猛然捏住凤鸣后颈,看着凤鸣疼得皱起的双眉,嘿嘿笑道:“我们正好趁这无人打搅的机会好好温存温存。”
凤鸣大叫:“若言,你敢碰我,休想我再默一个字。”
“又不是交欢,略为温存有什么要紧?”若言口中狡辩,把凤鸣往床上一推,拽住领口左右发力一撕。
嗤!在众人小心翼翼百般侍侯下保养得如暖玉般的胸膛袒露出来。
透明的白皙肌肤,几乎到了可以隐约看见心肺的地步,两颗小巧的突起,象玲珑的珍珠一样嵌在其上。
曲线优美,少年的柔弱中,偏偏又带着被容恬一手一脚教导出的苍劲结实。
若言贵为一国之主,从小尝遍各国美人,此刻也不禁一呆,轻轻叹道:“不剥外衣,只能算美色,料不到一剥外衣,居然是个绝色。”
凤鸣此刻哪里听得进赞美,手忙脚乱把被撕破的衣裳往胸膛上盖,可衣摆被若言压在膝下,扯也扯不动。无奈之下,只好双手五指张开,覆在胸膛上挡住若言象火一样伤人的视线,恶狠狠瞅着若言。
若言轻轻扬眉:“看看又何妨?鸣王也太小气了。”他自小练武,手劲不同一般,轻而易举把凤鸣双手压到头顶,重新露出诱人垂涎的白皙胸膛。
“放开我!”凤鸣如被弄伤的小兽般低吼:“你敢碰我,我就……”
“就休想你再默一字。”若言啧啧道:“可本王现在觉得这个交易实在划不来,鸣王绝顶丰姿,叫若言怎么忍?”
他似乎真的忍耐不住,低头一口咬住胸前玉珠,用舌尖缓缓戏弄起来。
凤鸣受袭,蓦然倒抽一口清凉气。
今天糟糕了,还有什么救命办法?脑里一团乱麻,似乎脑细胞都被当前险恶形势吓得集体晕倒。
容恬的脸不断在眼前转来转去。
腰间一松,若言居然已经解开凤鸣腰带。
难道真的要被若言……凤鸣望着屋顶垂下的华丽吊灯,凄声大叫起来:“容恬!容恬!”
“尽管叫吧,容恬远在千里。”若言按着凤鸣,露出狰狞面目:“你若惹恼我,今夜不会好过。”
屋外高崖之上夜风呼啸,屋内厉声盘旋。
正紧要时,门外有侍卫高声禀报:“禀报大王,有紧急军情。”
好事被人打断,若言从床上猛然立起,尤不忘抓住凤鸣双手,怒气冲冲道:“什么紧要军情?都给我退下,再来打搅,本王斩了你!”
“禀报王兄,东边土月族忽然作乱,杀了王兄派遣留守的官员,将粮仓银库抢掠一空。都城之中,居然也有土月族奸细潜伏,企图放火焚烧王宫。事关重大,请王兄速速回宫。”妙光银铃般的声音,这回急促凝重。
若言这才稍消怒气,虎狼一样的目光在凤鸣血色尽失的脸色黢巡片刻,扬声命道:“王妹进来。”
“是。”
妙光推开房门,偷偷看一眼凤鸣狼狈模样,心中一惊,默不作声跪在一旁。
“本王立即回宫。王妹留下看顾鸣王。”若言凝视妙光,沉声嘱咐:“要处处小心,不出差错。”
“王兄放心。”
若言微微点头,俯身在凤鸣唇上狠狠咬上一口,冷笑道;“今日再放你一马,但下次鸣王就不会这般好运了。”
若言一去多日,留下妙光看顾凤鸣。
凤鸣因为那夜的事,心内更加惶恐,知道兵法未必可以阻止若言的淫欲,更加想方设法逃跑。
“昨天鸣王说的那衣裳,我派人赶制出来了。”见凤鸣忧心忡忡,妙光用尽心思让他高兴,一早便出现在凤鸣屋中:“这是离国最好的裁缝照着鸣王的图样所制,好看吗?”
凤鸣刚刚吃过早点,闷闷抬头,眼前蓦然站着一个英国贵族少女,身上所穿,正是昨天凤鸣画出来的英国宫廷贵族礼服。
蕾丝花边,绑得水蛇般的腰,下面是大摆度的蓬裙。
简直就象又经一次移魂,到了另一个时空。
凤鸣虽然心里焦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公主这么一变,我差点认不出来了。嗯,果然好看,窈窕身形都显出来了。”
妙光被凤鸣夸奖,心头开花,甜笑着在原地转了个圈,又停了下来,静静看着凤鸣,忽然幽幽叹气:“唉,鸣王总算笑了。你不知道,我这几天真担心。你不笑也不发火,和我讲故事也懒洋洋的。”
“有吗?我不是一直好好的。”凤鸣一口否认,故意露出笑脸:“蓬裙要撑起来鼓胀胀的才好看,我给公主画的衬裙做好了吗?”
“一道做好的,可那东西又用细铁条做撑架,又用帆布做面,穿在裙下好难受。”妙光皱眉道:“明明穿在里面,为什么要用帆布做面?”
要给你明白这道理,我还用得着逃吗?
凤鸣顺口胡扯:“那衣裳是英国贵族女子出嫁时穿的,衬裙代表日后的夫妻生活。衬裙的撑架和布面越结实,表示日后生活越安稳。”
“哦,原来有这样的含义。”妙光恍然大悟。
两人聊了一阵,自然转到兵书上来。
“鸣王……”
“嗯?”
“鸣王这几日,都没有默写兵书……”妙光迟疑地看看凤鸣。
一提兵书,凤鸣果然脸色转冷:“若言不遵约定,我为何要默兵书。哼,连前三天的那一条兵法也不该默给他。”
妙光却知道王兄为人,惹怒若言者从无好下场。她斟酌片刻,徐徐劝道:“鸣王何必和王兄硬碰?王兄对鸣王仰慕已久,如今鸣王就在眼前,自然难以忍耐。何况……”她顿了一顿,才轻轻凑到凤鸣耳边:“王兄今夜就要来了。”
凤鸣身体剧震,转头看着妙光。
“妙光没有骗鸣王。”妙光肯定地点头:“王兄上次走时还在发火,这次回来,鸣王要是不小心应付,恐怕会……吃苦。”
几乎被若言吞下肚子的危险境遇再度胁迫而来,想起那叫敏儿的侍女被吃肉鱼咬得惨不忍睹的小腿,凤鸣胆战心惊。
把发青的脸色强自按捺下去,凤鸣已经没了谈笑的兴致。
“我有点困了,想小睡一会。”凤鸣对妙光淡淡道:“那衣裳虽然漂亮,整天穿着也累。公主不如换了吧,上次那件袖子长到地上的连身裙就挺好看的。”
“那是离国民间女子的服饰呢,王兄知道我穿,一定要骂我淘气。”妙光近日对凤鸣千依百顺,立即召来侍女,在里间换下衣服,轻盈走了出来:“鸣王真觉得我穿这裙子好看?”她手中抱着换下的大篷裙,侍女在身后拧着形状和一把大伞差不多的衬裙。
“嗯。”凤鸣已经挨在床上,半闭眼睛。
“鸣王累了,那我先走吧。”妙光恋恋不舍看了一会,刚要转身,却被凤鸣叫住。
“公主……”
“嗯?”
“那套新做的裙子,可以留下吗?”看见妙光不解的眼神,凤鸣发挥演戏天分,黯然叹气,凝视窗外:“我……我有点想家了,看着这衣裳……”
“原来鸣王竟是来自听都没有听过的英国?”妙光更加愕然。
凤鸣暗叫这回撒谎可过头了,连忙以退为近,扭头靠在枕上,摆手道:“公主不愿就算了,凤鸣不过是阶下囚,又有什么资格提要求。”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不不,鸣王喜欢,留下就可。”妙光看看那堆衣裳,实在想不出什么蹊跷。
听闻鸣王被囚于博间时就凭借通天手段将所在消息外泄,使博陵进退失措。但博陵怎么能和若言相比,纵使凤鸣把消息传出去,容恬也未必可以奈何若言。
左右思考再三,找不出疑问之处,妙光乐得当个好人,命侍女把衣裳留下,悄悄退了下去。
众人一退,凤鸣用眼角扫视两圈,确定无人窥视,顿时一改刚刚的颓然之态,从床上龙精虎猛地一跃而起。
“嘿嘿,总算蒙到手。”他一把拿过妙光留下的衬裙,仔细查看。
为了这次逃跑,对手又是聪明多计的妙光,凤鸣可费了不少苦心。除了花好几天讲故事沟通感情诱发妙光的同情心外,还要让妙光毫不起疑地制作一个衬裙上来。
此衬裙在凤鸣口中变成铁条为架帆布为面的一把开口降落伞,幸亏妙光不是现代人,否则一见就可以猜出凤鸣想要干什么。
“本来还想要妙光把这做得更坚固点,可惜若言今夜就来,我还是冒险一次好了。”自言自语着,凤鸣动手以衬裙为基础制造双层降落伞。
“若言,你以为家具全部固定在屋子里,让我找不到逃跑工具就可以看住我?”凤鸣一边用劲扯开衣裳揉成布条,一边咬牙:“守住悬崖路口,让我在屋外自由活动,把我当成断了翅膀的小鸟戏弄。哼,我今天就飞给你看。谁叫你自大到这种地步?”
喃喃自语中,一个简单但结实的降落伞,渐渐出现在凤鸣手下。
“大功告成,哈哈!”凤鸣摸摸这辛苦得来的救命工具。希望这玩意真的顶用,否则鸣王就会变成这时代最值钱的一块肉饼。
提着降落伞推开屋门,两个侍卫小心翼翼迎了上来:“公主不是说鸣王正在小睡吗?”
若言有令,侍卫在非紧要关头不许靠近屋子五十步,不许靠近凤鸣十步。这是为了防范凤鸣俊美过人,怕有人被凤鸣用计迷惑。故两人都离得凤鸣远远,知道大王对凤鸣强烈的独占欲,更是不敢多看凤鸣如雕像般完美的脸庞半眼,把头垂得低低。
“睡够了,我要出去散步。”
“鸣王手中的是……”
“是妙光的新衣裳,今天她拿上来给我看的,你们不是都见到了?”凤鸣大大方方把降落伞在两人面前一晃。
谅他们看不懂这新科技产物。
“鸣王带着公主的衣裳去散步?”
凤鸣冷哼一声:“怎么?不可以?两位侍卫大哥是否要把我绑回屋里?”
“不敢不敢。”两人连忙低头:“大王吩咐对鸣王要小心恭敬,不得有一分无礼。只要鸣王不下崖,一切行动自便。”
凤鸣藏在袖下紧紧攥着的拳头这才稍微放松一点,脸上皮笑肉不笑,摆出西雷鸣王的架子:“既然如此,我散步去了。你们要跟踪监视,尽管来吧。”
“不敢不敢。”两人再度恭敬低头。
凤鸣在悬崖上独自散步也不是一两次的事,开始还有人暗中监视,但见他每次都是略走动走动,发发呆就回来,也就不以为意。
何况,悬崖之上,他能走到哪里去?
就这样,凤鸣大摇大摆,拿着降落伞往崖边走去。
今日大雾,妙极。
降落伞啊降落伞,你可千万不要让我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跳伞摔死的人。
站在迷雾之上,几乎看不见下面缠绕而过的河流和清翠平原,凤鸣戴上降落伞,闭眼计算风速和风向。
迎风而立,深深呼吸,不由想起容恬的誓言―――“纵使日后灾难种种,容恬一人来挡。”
容恬容恬,你这个骗子。我若平安逃回,一定扁得你两个月不能上朝。
口中低声咒骂,凤鸣猛然发力,纵身一跳。
高崖之上,骤然只剩呼啸的风声。片刻后,因为惊惶和不敢置信而几乎撕裂喉咙的叫声划破天空:
“鸣……鸣王跳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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