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瞳孔,有冽,有凝。
他冷冷盯着她后首的美人,眼梢却殷而凝着她。
翘楚松了口气,是他!
上官惊骢。
恳是他将银屏的卷在她身上的鞭子凌空抓到手上,生生扯断了。
他眼里的意思,她懂,他让她宽心。
每次在她最需要人在身边的时候,他就来了。
让她不知是笑是叹,心头却又登时一紧。
太子和宁王都在,若他出面助她,万一她的身份被拆,必定连累了他!
她悄悄打量了太子一眼,果然,那人微微拧眉,目光掠过宁王,又淡淡盯向夏王。
宁王也若而有思地看着夏王。
夏王似乎更早一点便注意到他们,此时,见他们看来,眸光微动,却只作不见。
银屏快步走上来,眼中闪过明厉之色,不怒反笑,“好呀,撩人者~贱,你既敢助她,我便看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刀硬,平桂,将他擒下!”
“彩屏,莫动,这男子武功厉害!”
翘楚只听得淳丰一声低喝,那时迟快,银屏已经伸手向她肩胛狠狠抓去,另一边,那被唤作平桂的高颧男子应了声“是”,纵身一跃,便向夏王攻击,她虽不会武,看那带出的呼啸劲风,也知招式凌厉。
慌乱中,她只听得夏王一声冷笑,人影交 横错综,肩上一暖,她一惊,但那力道却甚至有些轻柔,再看时,人却夏王怀里,平桂已翻摔在地上。
银屏怔在原地。她从小至大,养尊处优,那试过这般。
翘楚不想多惹是非,低声道:“九爷,罢了。”
“不。”夏王口中缓缓吐字而出,眸中波光一暗,一手揽着她,一手已抽出腰中软剑。
淳丰脸色又是一变,座中那模样威厉的老者,迅速跃起,却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楼里茶客只觉眼前一花,银屏已尖声叫了出来,声音尖锐惊骇,看去,她人已在半空,却是那蓝衣男子竟用软剑将她腰身卷圈住,悬在空中。
谁都没想到,那男人看去华贵,竟强力如斯。
他突然撤开软剑,银屏便从空中直直掉下。众人皆惊。这摔下来……虽不高,却也得一身好受。
可因被这男人刚才急案剑卷一拖,拖到自己身前,银屏早不在原来桌沿位置,淳丰和老者惊,但他们离远,这一下,委坠之势速且猛,都相救不及。
翘楚惊急,一扯夏王襟衣摇摇头。
夏王眉头一皱,低叹了口气,瞳眸一眯,他似不愿将她放开,只将软剑一掷,伸手往腰上一扯,已将己身腰带扯开,间不避隙的即甩到银屏身上,虎口一催力,将她卷到淳丰的方向去。
银屏惊甫未定的定在淳丰怀中,愣愣看着自己腰间的男子腰带,突然脸上又倏地一红,蓦地看向与之相对的男子。
四周声音轰乱,夏王怀里,翘楚正想脱开,注意到银屏的目光,心情有丝微开,打趣道:“九爷,人家看上你了。”
她说着,却感到自己背脊后男人的掌心铁红一般热,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上官九盯着她,眼里有抹暗流和自嘲。
她呼吸微逼,心里已隐隐的慌乱起来。
对面淳丰和彩宁脸有戒色看着他们,一时没有举措,淳丰甚至伸手拦下从地上爬起来的平桂和那名看似武人的老者。
就在这混乱之中,驻一个略大的嗓门从门口的方向传来,“爷,这里面似乎发生什么事了。”
她头目一眩……那似乎是景清的声音!
今天果然没看黄历出门,这怎么一个个都堵这里来了。
爷,景清口中的爷还会有谁?
不知是不是和上官惊鸿闹着别扭还是上官惊鸿本来就给人极度胁迫的感觉,她觉得背心有丝毫发麻。
夏王眸色也立沉,她还没反应过来,耳边气息一热“楚,跟我走!”
她心头一颤,那个“不”字还在舌尖,他已经揽着她凌空跃起。
目光最后是凌乱的人群,太子突而向他们而至的身影,她不知道太子要做什么——可夏王却恰比他快了一步,太子的手从她的衣衫上擦过,落在他们原来的位置。
身子悬到窗边,她才明白夏王之意,在不知是学银屏般尖叫还是强作镇定。
被夏王揽着从窗口跃下一刹,耳朵里最后的声息似乎是彩宁的。
“淳丰,那进来的是睿王!”
她心肝怦跳,腰上始终被男人的手臂紧环着,直至——“嘶”的一声马鸣。
这窗外什么时候拴了一匹马?
她回头,夏王眸光深极,正午的陽光让他的瞳如曜,他似知道她在想什么,说,“你在和那个男人开始比试的时候,我便下了楼,看到了二哥和四哥,这马,是我让小厮将从酒楼后院拴来的。”
翘楚点点头,心想,自己的神色此刻必定有些呆滞,因为他一扫方才的沉悒,嘴角突然一扬。正微惑,他猛地一提缰绳,那高雄的黑色骏马前肢“嗖”的提起,她虽坐在前面,有他在后面护卫着,身子往后跌去,也不禁吓了一跳,手本能地往他身上抓去攀住。
手指才勾上他的衣服,他眼里笑意即刻微微漾开,伸手按住她的手,翘楚立时恍悟过来,又急又恼,“你故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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