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言网 > 影视原著小说 > 《第一夜的蔷薇1:野蔓》
叶婴自昏迷中醒来的时候,病房里除了护士,就再无一人。接下来的几天,她的身体慢慢恢复,可以坐起来,可以试着下地行走,病房里始终冷冷清清的,除了那个护士,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来看过她。
没有水果。
没有花篮。
仿佛她已经被所有的人忘记了。
颈部戴着固定的颈托,叶婴坐在病床上,望着雪白床单上静静躺着的手机。几天了,她的手机没有响过一次。轻轻吸了口气,她拿起它,按下号码,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的振铃音。
直到——
那端被人接起。
“喂?”
吃力地将手机放到耳边,叶婴提着气,用轻快愉悦的声音说。
“叶小姐。”
声音里有合宜的微笑,竟然又是谢浦。叶婴心中一坠,这是几天来,她给越瑄打过去的第五通电话,每次都是谢浦在接。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打的时机不对,然而次次皆是如此。
“二少在吗?”
她温声问。
“二少现在正在休息,”谢浦的声音亦是温和煦暖,“叶小姐,有事您可以告诉我,我会帮您转告给二少。”
叶婴默默望向窗外的晚霞,顿了一秒,静声问:
“二少最近身体还好吗?”
“二少一切都好。”谢浦回答说,“上次您打来电话之后,二少说,请您静心休养,不必担心他。”
“那么,”她微笑着说,“可以麻烦你,等二少睡醒之后,请他给我回一个电话好吗?”
“好的,我会同二少说。”
她正听着谢浦这样回答,手机那端,忽然又传来一个女声甜美喜悦的声音,仿佛刚刚推门进来——
“瑄,你睡醒了!啊,怎么坐在窗前呢,今天天气有点……”
下面的话语被人遮盖住了,叶婴没能继续听到,但是她已经可以听出那个女声是属于谁的。
“叶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谢浦客气地问。
“没有了,谢谢。”
叶婴笑了笑,挂掉了电话。
是哪里出错了呢?病房窗外的霞光美丽温柔,她皱起眉心,细细思忖。护士对她说,她昏迷的时候,二少曾经进来看过她一次,只是没等她苏醒就离开了。
不该如此啊。
病房里冷冷清清的,寂静得似乎都有回音,她苦笑一下,信手打开电视,让热闹的声音充满房间。
“……身为国际著名时装设计大师森洛朗的独生爱女,森明美一手创立的高级定制女装品牌‘森’,前日于银座购物广场最繁华地段隆重开业。开业当天盛况空前,前往出席的嘉宾们星光熠熠,有上届金马影后……”
屏幕中,无数的明星,无数上流社会的贵妇名媛,无数的记者,“森”的开业俨然是时尚界的一件盛事。大红的绸缎剪开,森明美一身华美的曳地长裙,同明星们站在一起,笑容如花地被星海般的闪光灯罩住。
“二少,白天的时候叶小姐打来过电话……”汇报完最近集团内的事务,谢浦小心斟酌了一下,又提起这件事。漠然地坐在轮椅中,越瑄仿佛没有在听他说话,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房门被轻轻关上。
疲倦地控制着轮椅,越瑄缓缓行到落地窗前。月光下,粉红色的蔷薇花已经大片大片地枯萎了,只剩下几朵开至荼蘼的蔷薇花仍在枝叶间苦苦地支撑。
目光漠然地望着这片蔷薇。
谢宅所有的蔷薇花,都是越璨种下的。一年一年,从越璨来到这里开始,先是在花园的道路两旁种下绯红色的野蔷薇,再让白色的蔷薇花攀爬满泳池边的凉亭,渐渐地,到了初夏,无处不是盛开的蔷薇花,各种颜色,各式品种的蔷薇。后来,将园子里各处都已经种满蔷薇花的越璨,终于在他的窗外也种下了这一片花海般的粉红蔷薇。
“哥,你还爱她吗?”
望着越璨沉怒的背影,越瑄的声音轻若窗外无声的雨丝。听到这一句,越璨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越瑄才听到他毫无情绪地回答说——
“不爱。”
夜风吹动窗帘,越瑄一阵猛烈地咳嗽,眼底涌上浓浓的倦意。不再爱她了吗?那么,这一年年种下的蔷薇,浓烈绚烂的蔷薇花海,越璨又是为了谁呢?
是的。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当暴风雨中,她钻进他的车内,当他看到被雨水淋湿的画夹上,那朵微微闪着银光的蔷薇花,他便知道她是谁了。她处心积虑地接近他,对他用尽各种诱惑和温柔。
巴黎的街头,薄薄的霞光中她半蹲下来,挡在他的电动轮椅前,微笑着对他伸出右手,说:
“嗨,你好,我是叶婴。”
“……我无数次在梦里见过你。只是梦里你的模样都不大清楚,最清晰的只有你这双眼睛……”
她咯咯地笑着,仰着头,如同盛开的蔷薇花。
“所以,我们是命定的缘分,对不对?或者,我们有前世的羁绊,今生必定相遇……”
“既然她已经放弃你,那么,”在蔷薇盛开的那一夜,她弯下腰,轻轻吻在他苍白清冷的唇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了。”
在他的面前,她温柔似水、热情如火。这是一场她演出的戏,他任着她尽情表演,甚至,任由她一点一点亲近他的身体。他想知道,为了她的计划,她究竟可以付出多少。
而越璨。
又可以忍耐多久。
轮椅中,越瑄淡漠地抿紧嘴唇。
夜风吹过,一片片枯萎的蔷薇花瓣随风跌落在泥土中,粉红恍惚褪成了白色,像夏夜里一片片的雪。久久地静坐在落地窗前,直到腿部的酸痛不适让他的眉心微微皱起。
缓慢回到床边。
吃力地移坐到床上,越瑄沉默了一会儿,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沉香木的木匣。又从另一只抽屉的暗格里,摸出一枚精巧的钥匙,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木匣。
里面是一叠发旧的信件。
信封的邮戳全部来自少年管教所。
“先生您好,感谢您愿意资助我学习服装设计。02857”
按照日期的顺序,苍白的手指慢慢地打开一封信,又打开一封信,信的内容全部都是只有这样短短的一两句话。
“先生您好,3月份的五本杂志已经收到,十分感谢。02857”
……
“先生您好,收到您送来的画夹,非常感谢。02857”
“先生您好,收到了您寄来的本季秋冬时装周录像,非常感谢。02857”
“先生您好,下个月我便可以出狱,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帮助。02857”
幽静的台灯下,沉香木的木匣被锁起来,重新放回抽屉的最深处。掩住唇,越瑄弓起身体一阵阵地咳嗽,心中翻搅着淡淡的凉意。六年的时间,一封封几乎完全相同的信件,她的性格是如何的冰冷疏离,他早已知晓。
所以,他又怎么能够——
相信她所演出的热情和温柔呢?
“如果没有车祸,咱们的开业典礼应该比‘森’还要早一两天。现在‘森’已经开业,声势如此浩大,我们再紧接着开业,会给人尾随的印象。”
几天后,翠西和乔治来到了病房。
询问了叶婴的身体情况之后,翠西忧心忡忡地说,她抱来了很多时尚杂志,每本翻开都有几页整版关于“森”高级定制女装的品牌介绍。
“琼安说,‘森’开业前五天就已经接到了十几个订单,每天进店的贵妇名媛络绎不绝,”翠西担忧地说,“能接受高级定制女装的顾客本来就不多,现在被‘森’争取了这么多过去,我们该怎么办?”
叶婴沉默不语。
她信手翻开一本杂志,里面有一张跨页的广告海报,海报上是森明美亲自出任“森”的形象代表。
一袭单肩的黑色晚裙,薄如蝉翼,剪裁完美,质料名贵,胸部透出黑色的蕾丝花纹,肩部映出白皙的肌肤,纯真又性感,森明美站在万众瞩目的红地毯上,回眸迎接星海般的闪光灯。
颇有禅味的黑色“森”字,晕染在海报右下侧。
韵味无穷。
“……传沿森氏设计世家,‘森’打造国内最高端定制女装品牌,致力于与国际顶尖奢侈品牌一较高下。‘森’开业之际,远在意大利的森洛朗大师也特别接受了本刊的电话采访……”
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杂志上的这段文字,叶婴淡淡笑了笑,说:
“那我们就再抢过来。”
翠西呆呆地看着她:
“怎么抢过来?”
叶婴合上杂志:
“至少先开业再说,目前筹备情况如何?”
“都已经筹备好了,只是,”翠西不安地说,“开业嘉宾的名单跟‘森’重叠了很多,她们大部分都已经去过‘森’了……”
“没关系,”叶婴淡然说,“原本大家要竞争的,也就是这些人。邀请她们来,敲好时间。”
“好。”
翠西应道。
“难道你不觉得,这次车祸有蹊跷吗?”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一直没有说话的乔治仰躺在沙发里,忽然诡异地打量着叶婴,开口说,“时间这么凑巧,就在开业的前两天。”
翠西脸色白了,转头看向乔治:
“你……你是说……叶小姐是被人害的?”
“我以前有些道上的朋友,”含了几口棒棒糖,乔治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你说一句话,我就帮你去查。”
“谢谢。”
叶婴看他一眼,神色未动地笑了笑,说:
“你们先回去吧,把事情全部筹备好,等我一出院,我们就开业。”
“你这个女人!”乔治眼神古怪地瞪着她,“说句服软的话,有那么难吗?!好,你就继续逞能吧!哪一天被人宰了,扔到冷巷子里,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说完,他气哼哼地疾步走出去!
“乔治!乔治……”
翠西尴尬地跟叶婴点了点头,急忙追出去。
夜深人静。
通讯信号是满格的,又是好几天过去了,手机依然没有响起。自嘲地笑了笑,叶婴关了灯,病房一片黑暗,躺在病床上,她默默望着窗外婆娑的树影。
“政府突查涉黑机构,共三十多处场所被查封!”
书桌上杂乱地堆着十几份报纸,几乎每份报纸社会版的头条新闻都是类似的标题,越璨面无表情地翻了翻,里面指出,那被查封的场所中大部分属于某位蔡姓大亨。
“蔡铁今天又派人过来了,想约你见面。”俊秀少年谢沣站在书桌旁,得意地笑着说,“我已经拒绝了他。”
“嗯。”
“另外,意大利那边进展得很顺利,现在已经透了一点风出去,再过几天,就要有好戏看了。”
“嗯。”
眼底厉芒一闪,越璨靠进座椅深处,他揉揉眉心,又问:
“医院那边如何?”
“谢青说,没有任何动静,叶小姐很安全,”顿了顿,谢沣看看越璨的神色,说,“这几天,二少也还是没去看过叶小姐。”
“嗯。”
仍旧面无表情,越璨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
窗外月明星稀。
谢沣继续汇报其他事情的进展,越璨自书桌前站起身。从这里的落地窗,他可以看到花园的小路,路边绯红色的野蔷薇开始枯萎,被夜风吹过,花瓣碎碎地飘落在泥土上,像一片片干涸的血渍。
再远处。
是那座攀满白色蔷薇花的花亭。
月光自花叶间洒落,轮椅中的越瑄面向着粼粼波光的泳池,似乎正低低地咳着,背影清冷寂寞。
寿宴的那晚,亦是这个白蔷薇花亭。
月光将正碾转亲吻着的两人洒照得仿佛有纯洁的光芒。轮椅中,越瑄微俯下头,而她长身跪在他的面前,仰着头,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势,被他温柔地吻着……
“那么,就由我来照顾她吧,”医院里,越瑄望向窗外细密透明的雨丝,“我喜欢她。”
眸底冰冷幽暗,越璨的嘴唇抿成僵硬的线条,他漠然地点燃一支烟,任浓烈刺激的烟草气息弥漫进五脏六腑。
月光下。
忽然一个女人的身影晃进花亭。
手指骤然发紧,滚烫的烟头烧灼到他的皮肤,紧窒地喘出一口气,越璨这才看清楚,白蔷薇的花亭里,走进的却是森明美。
远远的。
森明美手中似乎捧着一个炖盅,夜色中,她脸上有殷殷的关切,对轮椅中的越瑄说着什么。
漠然地自落地窗前转过身,越璨打断谢沣,冷声问:
“她的开业进展如何?”
“怎么办,她们原本都答应了的,时间也都敲好了!”医院里,翠西慌得不知所措,眼泪快要急出来了,“可是这么突然,后天就要开业了,她们却又全都打过来电话,说来不了了!叶小姐,是全都来不了了!一个个有各种各样的借口,不管我怎么说,那些经纪人和贵妇名媛们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叶婴紧锁眉头,问: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突然间全部如此,应该不是巧合。
“不知道啊,”翠西急得团团转,“有的说要出国,有的说档期不合,有的说生病了……”
“我知道原因。”
把腿翘在沙发上,乔治斜睨着叶婴,说:
“我有几个相熟的老顾客,她们说,现在女明星和贵妇名媛的圈子里,有一件很惊爆的传闻,跟你有关。想听吗?”
“跟叶小姐有关?”
站定住身子,翠西呆呆地问。
“请讲。”
叶婴看着他。
“传言是这样的,”乔治挖一挖耳朵,吹一口气,“说即将跟风开业的高级定制女装品牌,主设计师根本没有任何专业能力,文凭是从国外野鸡大学买来的。不仅如此,这个主设计师还是——”
乔治研判地看了眼叶婴。
“——被判过刑的监狱女,刚刚从监狱里被放出来。”
叶婴面色一白。
“……”惊骇地张大嘴巴,翠西呆呆地盯着叶婴几秒钟,“怎、怎么可能,”匆忙惶恐地看回乔治,她结结巴巴地说,“这是……这是谁在乱说……你有没有告诉她们,别听这些没、没根没据的谣言……”
“她们说得有根有据的,而且说,这些是可靠的人告诉她们的。所以,不会有任何嘉宾出席我们的开业了。”
看着叶婴那张又恢复沉默平静的面容,乔治有些怀疑地说:
“叶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病房里寂静无声。
翠西心里害怕极了,她怕大家辛苦了那么久,结果尚未开业,这个项目却已经结束。可是,看着异常沉默的叶婴,她又有种不祥的感觉,就好像,那些传言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如果真是如此。
那将是致命的打击。
在所谓的上流社会,只有风光无限的设计师才会受到追捧,没有人会买声名狼藉的设计师的作品。
“你们相信吗?”
叶婴淡淡一笑。
乔治挑眉不答,翠西惊慌地摇头说:
“……不、不信……”
“但是她们都信了,”叶婴叹息一声,笑了笑,“这些话是从森小姐那里传出来的吗?”
乔治神情古怪,说:
“好像是。”
“很好,”叶婴似乎很欣慰,“能被森小姐如此看重,我们不应该辜负她。开业的时间不用改,还定在后天。”
“可是……”翠西惊慌失措,“没有嘉宾肯来啊!”
叶婴笑容淡淡:
“难道没有嘉宾,就无法开业了吗?”
两天后,继高级定制女装“森”开业之后,另一家高级定制女装品牌“MK”也同样在银座广场开业了。
不同于“森”的热闹隆重,“MK”的开业近乎悄然无声。也不同于“森”将店址选在银座最繁华的处所,“MK”位于银座广场的东侧入口处,虽然也是在步入银座广场的必经之路上,却要清净很多。
有种遗世独立的味道。
冰冷,且疏远。
然而从“MK”开业那天起,凡是路过的人们,都会忍不住驻足打量它,看了又看,无法转睛。
冷硬得一如艺术的殿堂。
墙壁是纯黑色的大理石,乳白色坚固的罗马柱,硬朗至极的两个字母“MK”,橱窗也是纯黑色的大理石,“MK”恍若是男权的世界,强悍又淡漠。
但是它有三个橱窗——
每个橱窗里都挂有一条美丽的裙子。
一条是白色的裙子。
略带欧美旧时蓬裙的造型,纯白色的布料,略厚,有暗暗的白色花纹,上面钉着闪亮细碎的钻石,如同充满阳光的明亮田园。裸肩,紧紧的收腰,然后是蓬起来的裙摆,很短,能露出甜蜜的双腿。它有轻盈的蓬裙弧度,奢华甜蜜,却不像欧美旧电影中的那么蓬,异常的质朴纯真。
就像一位心中充满纯真与爱情的少女。
裙旁有一只大大的白色藤编包,一双柔软的平底鞋,那少女将会笑容灿烂地与它们一起向前奔跑。
一条是黑白印花的长裙。
艳丽的黑白大花,一团团盛放,散发着一种浓烈得如同能窒息的爱情气息,又是忧伤的,怀旧的。质料似绸非绸,似棉非棉,柔软中带着一点凌厉的廓型,仿佛那女子即使可以为了爱人去死,却仍是孤傲的。
裙下有一双凌乱摆着的细长高跟鞋,略旧,仿佛已走了漫长的一段路。
最后一条,是暗红色的长裙。
流淌着异常柔和的光泽,那是醇厚美丽的丝质长裙,在橱窗的阳光下恍若最珍贵的红酒一般,然而那明明都应该是最温柔的,却让所有经过的女人们都蓦然有一种心惊和心痛。
那长裙是通体一片剪裁下来的。
没有任何接缝。
完美得就像一幅盔甲。
就像,用无比温柔的光泽装扮着自己,却靠着那微微挺括的厚度来护住自己沧桑的心。只有转过身,那朵堆叠绽放在后腰处的美丽的花,是唯一掩藏不住的柔软。
裙下没有了鞋子,只有一盒盒漫不经心般散放着、打开的、流光溢彩的珠宝。
就算在夜晚,“MK”橱窗里也亮着灯。射灯的光芒将橱窗里的裙子照耀得如同梦幻,如同心碎,如同微笑。有一晚的深夜,车内的森明美打量着这三条裙子,她看了很久很久,面色越来越沉。
“我懂了……”
这一天,翠西痴迷地站在店外,呆呆地对乔治说:
“叶小姐果然是才华横溢的啊。硬朗疏远的装修风格,就像是男人的世界,而这些美丽的裙子,彻底诱惑紊乱了男人的气息。比起那些柔美的装修风格,反而更加惊心动魄,让人目眩神迷,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撼,就好像……就好像……”
“征服。”
捻动着黑钻唇钉,乔治慢吞吞地说:
“再冰冷的世界,也可以被女人的美丽征服。其实女人的骨子里,也是有征服的欲望吧。嗯哼,难怪她那么跩,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单单店面装修这部分,确实已经比‘森’高出了几个段位。”
每天,越来越多的客人们想要进入“MK”的店内。
甚至从“森”的店里刚刚出来,由随行的司机拎着印有“森”标志的精美衣服纸盒的贵妇名媛们,也忍不住想到“MK”一探究竟。
“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MK那两位俊朗高大的保安,却每次都彬彬有礼地将她们拦在门口。
“很抱歉,MK只接待拥有邀请函的客人。”
保安的微笑比男明星还要迷人得体,被拒绝的女士们虽然尴尬,却也不好真的恼怒。
MK只为最尊贵的客人,提供高级定制女装的服务。
口口相传。
一时间,“MK”成为比“森”要神秘矜贵许多的存在,上流社会的贵妇名媛们也都在有意无意地关注着,能够拥有“MK”邀请函的“贵宾”究竟会是谁。
“接下来呢?”
中午,意大利餐厅内,翠西期盼地问:
“昨天有一家时尚杂志的编辑联系我,说愿意进店来看看,或者可以为MK写一期专访。”
“这几天我也接到几个顾客的电话,问该怎么拿到MK的邀请函。”乔治无聊地用叉子拨弄着盘中的蔬菜,“要不然就给她们一两张邀请函,她们几个在贵妇圈子里还算是比较有影响力,一旦她们成为MK的客人,其他人可能会跟着效仿。”
“不急。”
一边切着小羊排,叶婴一边说。
“怎么会不急呢?”翠西焦急地说,完全顾不上吃东西,“开业都半个多月了,别说一个客人也没有,一张订单也没有,就连能够允许进店的顾客都一个也没有!我知道,叶小姐,你是想吊足顾客们的好奇心,提升MK的形象。可是现在已经达到效果了啊,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必须有接下来的进展了!”
“嗯。”
叶婴微微点头,将切好的小羊排放入口中。一直待在医院,还是外面餐厅的食物要美味许多。
“叶小姐……”
等了半晌,见叶婴只是专注地吃饭,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图,翠西呆呆地看着她,有些黯然:
“……是不是你有了计划,只是不告诉我们?”就跟以前一样,所有的事情在她和乔治知晓之前,叶小姐都已经决定好了。
叶婴看了眼翠西。
用餐巾拭净唇角,她笑一笑,说:
“是,我是有一个想法,但是没有完全的把握。还请你们再等几天,如果不行,我们再来讨论该怎么办。”
“……好。”
翠西怔怔地说。
三人继续安静地进餐。
中午时分,陆续有客人走进来,音乐悠扬地回荡着,阳光静谧安宁。
“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放下刀叉,乔治忽然怀疑地问。
“已经好了。”叶婴回答。
“那为什么还留在医院里?”乔治盯着她。
慢慢吃着餐后甜点,叶婴的眉心皱起来。
事实上,三天前医生就告诉她,她可以出院了。但是越瑄依旧没有给她回电话,她打过去,接电话的人也依旧不是越瑄。谢老太爷、谢夫人、大少,谁也没有来过问她的情况。
这是想让她识趣地从此离开谢宅吧。
垂下睫毛。
她把最后一口甜点吃完。
“都吃完了吗?”
将餐巾叠好放在桌上,叶婴问。
结了账,三人一同向餐厅门口走去,前方旋转的玻璃门中,进来的赫然是越璨与一位艳光四射的美女。
“啊。”
翠西低呼一声。
越璨的右臂揽住那位美女,他低头在美女耳畔轻语说着什么,逗得那美女咯咯地娇笑,两人在一起看起来异常亲密。而此时翠西也认出了那美女的身份,那正是大明星潘亭亭。
关于潘亭亭,翠西略知一二。
在森小姐尚未同二少解除婚约之前,大少与潘亭亭传出过绯闻。一度娱乐版面的图片新闻经常是偷拍大少和潘亭亭约会的场面,甚至传出过大少向潘亭亭求婚的消息。
森小姐为此大怒过。
当时设计部所有在场的设计师,都亲眼看到森小姐盛怒地将那份写着婚讯的报纸摔到大少的身上。后来,森小姐同大少正式走在一起,大少也就断了同潘亭亭的关系。
怎么现在,大少又同潘亭亭在一起了呢?
翠西有些发呆。
这时,越璨从潘亭亭的脸畔抬起头,目光一闪,他也看到了这边的叶婴三人。他又对潘亭亭低语了几句,潘亭亭似娇似嗔地白他一眼,目光轻飘飘掠过叶婴,独自跟着侍者向订好的位子走去。
“叶小姐,真巧。”
走到叶婴面前,越璨似笑非笑,眼眸幽深,一副勾魂摄魄的狂野风流之态。
“真巧。”
叶婴目光流转,也含笑望着他。
见两人旁若无人、彼此凝视的诡异场面,即使迟钝如翠西也察觉出了气氛的异样,她尴尬地同叶婴和大少告辞了声,就同不停回头去看的乔治一起先离开了。
“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高大的身躯站在餐厅的过道上,越璨漫不经心般地问。
“不太好。”
听到他这样问,叶婴叹息一声。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开长发,露出额角洁白得如同冰玉般的肌肤,她目光幽幽地望着他,低声说:
“你看,这里又多了一道疤。”
在原本那道细细长长泛白的疤痕上,又多了一道新鲜的疤痕,微红色,叠在旧疤上面,像一个触目惊心的十字。
“很丑,对不对?”
手指轻轻触摸着那里,她瞅着他,眼底似乎有些掩藏不住的感伤,轻声地说:“所以这么久过去了,你都不愿意来医院看一看我。你宁愿跟这个美女在一起吃饭,也不愿意来医院,哪怕只是看我一眼。”
声音如此的轻柔。
她的眼眸静静地凝望着他,轻柔如夏夜的潭水,泛动着令人屏息的感情。而越璨,漠然地回视着她,原本唇角的笑意也渐渐冷漠。他明白她想做什么,现在的他,或许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真抱歉,我最近太忙了。”
又勾一勾唇角,越璨眼中没有什么诚意地回答她。
“没关系,”叶婴眨一眨眼睛,笑着说,“美女确实比较吸引人,只是当心,千万别被森小姐发现。”从他的眼底,她努力去寻找,依旧发现不到任何一丁点波澜。
“在说我什么呢?”
一个女声响起,两人皆错愕了下,发觉不知何时森明美竟已来到了他和她的身边。
森明美微笑而立,对叶婴说:
“叶小姐,好久不见。”
虽然是微笑着,但是森明美瞳孔微缩,浑身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敌意。叶婴看了看她,没有多说什么,回应着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走出了餐厅。
“她刚才是在挑逗你对不对?!”
顾不得是在餐厅里,森明美忿怒地盯着越璨:
“她跟你说了什么?她居然敢用那种眼神看你!而你居然、居然……”
“居然怎么样?”
用刚刚搂过潘亭亭的右臂拥住森明美,越璨魅笑得令人心跳加促,低头在她耳畔喃声说:
“你怕我被她勾引走?”
“哼!”
森明美怒嗔地想要甩开他,却被他坏笑着轻啄了几下耳垂,就渐渐软了下来。
回到医院,护士小姐在病房里安静地看着报纸。
“没关系,你去休息吧,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客气地同护士小姐说,目送着她出门,叶婴坐在病床上沉默了一会儿。从昨天开始,她已经彻底不需要输液或是吃药,病房只是变成了酒店般的存在。
该怎么做?
就这样直接从医院回谢宅去吗?她甚至不敢确定,谢宅的铁门还会不会再为她打开。究竟怎么了?为什么经过这次车祸,二少会变得如此冷漠。她一度还以为,自己已经渐渐走入了他的心扉。
叶婴苦笑。
可是,就这样离开吗?在她刚刚踏入时尚圈,刚刚将一切展开的时候。现在的她,需要二少的帮助,必须有他的一臂之力,她才能将局面扭转过来。深深吸了口气,她拿出手机,又一次按下那个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嘟——”
“嘟——”
在接通后的几声振铃后,声音突然又变成了“嘟、嘟、嘟、嘟”的忙音。
叶婴怔了怔。
她久久地望着自己的手机,心脏沉了下去。窗外一片阴云沉沉,远处的天际划过一道闪电,然后传来轰轰的雷声。
雷电交加。
夜幕中,这一场暴雨倾盆而下,地面汇聚出湍急的水流,已足足有两公分深。谢宅主楼的一楼东侧房间,灯光通明,有急促的脚步声和紧张进出的身影。
雨珠狂暴地敲打着落地窗。
洁白的大床上,越瑄终于虚弱地昏睡了过去。他的双腿依自还在微微地抽搐,嘴唇也还残留着刚才哮喘激烈发作时窒息的紫色,刚才那几轮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疼痛,熬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昏睡中。
越瑄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他的黑发在枕上冰凉濡湿,头部困难地辗转着,仿佛即使在疲倦之极的昏睡中,疼痛也没有哪怕一秒放过他。
“要不要为瑄儿上些止痛药?”
看到孙子此刻的情况,谢鹤圃忧心地问。
“以前已经试过,目前所有的止痛药对二少都没有什么效果。”医生摇头说,“这种中枢性疼痛,只能靠患者自身来调节。”
森明美眼神黯然。
越璨面无表情地望着昏睡中的越瑄。
每逢天气阴雨,越瑄的疼痛就会发作,但是从没像今天发作得这么剧烈,痛得几次昏厥了过去。
“那就只能眼看着他这么疼吗?!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谢华菱急怒攻心,“瑄儿都可以自己下地走一些路了,为什么疼痛却一点都没缓解!究竟是没有止痛药能帮助瑄儿,还是你不知道哪些止痛药能有帮助!”
“华菱!”
谢鹤圃喝止住情绪失控的她,又问医生说:
“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最近十几天,二少的疼痛反复发作,情况确实越来越严重,”没有介意谢华菱的急躁,医生神色凝重地问,“最近二少是不是工作太操劳,或者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众人默然,谢华菱眼神复杂地看了看父亲。
“那位叶小姐呢?今天也不在吗?”医生又问,见众人没有回答,便说,“如果叶小姐将会长期不在,应该安排别的护士或陪护,及时注意二少的情绪变化和身体异常。按摩师也要定时为二少按摩肌肉,防止痉挛。这些都是必须要做到的。”
谢华菱欲言又止。
这些话医生说过不止一次了,可是自从叶婴车祸住院,瑄儿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接触他的身体,连擦洗身体都是他自己吃力地完成的。
森明美暗暗握紧手指。
这时,房门被敲响,管家进来禀报说——
“叶小姐来了。”
东厅的休息室。
夜幕中电闪雷鸣,暴雨狂肆的落地窗,窗外的黄色蔷薇花在风雨中无力地挣扎。室内,黑色水晶的吊灯,猩红色厚重的帷帘,猩红色的宫廷沙发,厚软的地毯上有微湿的脚印。
虽然撑着伞,但是强势的暴雨依旧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打湿了她身上的衣服和头发。站在地毯上,用管家刚才递来的毛巾,叶婴拭去面上的雨水,接着去擦拭湿透的发丝。
有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叶婴立刻扭头看去——
一袭黑色长裙,颈间一串粉色珍珠,森明美就站在门口,神情矜持又冷淡地打量着她。
雨水哗哗地冲洗着落地窗。
打量着面前这个白衣半湿、贴在身上,勾勒出一身仿佛氤氲着水汽的美丽女郎,森明美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你是来收拾东西的吧。”并没有走进来的意思,森明美站在门口,冷淡地说,“你打个电话过来,管家就会把你的东西全部收拾好,派人给你送过去,不必再跑这一趟。”
“我是来看二少的。”
没有理会森明美的那些话,叶婴说:
“二少还好吗?这种下雨的天气,他的痉挛和哮喘都容易发作。我不放心,想看一看他。”
“他很好,你走吧。”
说着,森明美闪开一点道路,示意叶婴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叶婴笑了笑。
回身坐在猩红色的沙发里,她继续慢条斯理地用毛巾擦拭着发丝,说:“哦,那我等等他。”
“你……”
森明美的胸口起伏了一下,稍顿几秒,她怜悯地说:
“果然,居心叵测的人都是厚颜无耻的。你明知道这里早已不欢迎你,只是给你几分脸面,才没把你的东西直接扔出去。你居然还要找借口回来,真是自取其辱。”
手指僵在毛巾上,叶婴缓缓抬起头:
“是吗?我只知道,当初是二少带我来到这里,我是二少的客人。而你又是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对我说话?”
森明美面色一变。
“即使你是大少的情人,恐怕也没资格对二少的客人如此无礼,”叶婴淡淡笑了笑,“如果你想说,你也是二少的未婚妻,那么我提醒你,订婚仪式还没有举行。”
“哈哈,”森明美不怒反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只能靠男人撑腰,才有说话的资格?以前我只是可怜你,才施舍给你一点机会,也给你留了几分余地。谁知,你是个贪得无厌、得寸进尺的,那么我也不用再可怜你了!”
叶婴默默地看着她。
“‘森’开业将近一个月,已经有三十多张订单,”关上房门,森明美仪态曼妙地走进来,“你呢?你的那什么,哦,‘MK’,开业也有一段时间了,接到多少订单了?”
“故作姿态,说什么只有拿到‘邀请函’才能成为‘MK’的客人。怎么样,现在骑虎难下了吧?你根本找不到地位足可以相配的贵宾,来使得被拒绝的顾客们心服口服!时间一长,局面打不开,你的‘MK’就会彻底沦为一个笑柄,直接零订单地死掉!”
站在猩红色沙发前,森明美居高临下地盯着沉默的叶婴:
“真是可怜,故弄玄虚、吊胃口这一套,对于勾引男人,也许是奏效的。但是只有这点本事,就想来跟我竞争高级定制女装项目,你也太自不量力了!”
“我是不如你。”
缓缓放下手中的毛巾,叶婴靠进沙发深处,笑了笑:“我以为,这个项目大家比的是实力,是一场公平的竞争。不成想,‘MK’马上要开业了,我却突然出车祸,被人抢了先。而且居然‘又’是刹车失灵,不晓得动手脚的那人是太大意了,还是有恃无恐,故意这么嚣张地来威胁呢?”
“森小姐,”叶婴目光淡淡地看着她,“你我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居然想让我死呢?那只不过是一个项目而已啊。”
“你——”
森明美神色大变。
“——你是说车祸是我做的?!哈,就凭你,也值得我用这么大的功夫?!只要几句话,我就可以让你永世不得翻身了!”
“果然如此。”
叶婴又笑,懒洋洋地说:
“到处散布关于我的谣言,在背后中伤我,让原本答应出席‘MK’开业的嘉宾全部拒绝我,让高级定制女装的目标顾客群集体抵制我。森小姐,你果然比我有能力,有手段。”
“谣言?!”森明美冷笑,“你敢说那些是谣言?难道你没进过监狱?!难道我说的是假话吗?!”
她讨厌这个叶婴!
森明美厌恶叶婴的程度,超过了她曾经厌恶过的所有的事物加起来的总和!像一只硕鼠,叶婴钻进谢宅,不仅处心积虑地引诱瑄,一脚插进设计部,搅乱她辛苦筹划已久的高级定制女装项目,而且——
她居然又开始想要勾引璨……
意大利餐厅内,叶婴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仰着头望着越璨,对他轻声低语。她的眸光流转,像一只钩子,幽黑闪着光芒,挑逗着,风情万种地望进越璨的眼底,细细地,慢慢地,如同在寻找着什么。
而越璨。
越璨只是漠然地回视着叶婴,仿佛没有任何动容。但是她心里却有异样强烈的不安,以至于在餐厅里按捺不住对他发了脾气。后来,她反复地回忆那个场景,才渐渐心惊地明白过来那种不安从何而来——
越璨的面容是漠然的。
但他垂在身侧的手,却紧握成拳,在僵硬地克制着,如同在克制某种浓烈的感情。
“而且,我早已经警告过你了!如果还不离开谢宅,我就会将你这些不可告人的过去说出去!我会让你彻底混不下去!我会让你毫无立足之地!”窗外是狂烈的暴风雨,森明美冷声凝视着沙发中的叶婴。
她要将叶婴赶出去!
她要让叶婴一蹶不振,从此再没有反扑的力量!
自沙发中缓缓站起身,叶婴比森明美高了将近五公分,唇角含笑,她淡淡地说:“如果你是在向我宣战,那么,我接受了。”
“你错了,我不是在向你宣战。”森明美冷冷望着她,“像你这种从监狱里被放出来的垃圾,根本不配成为我的对手,也不配跟我公平竞争!我只用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你。”
“还有——”
扬起手掌,森明美恨声说!
啪!
她一掌扇向叶婴的面颊!
“——这是还给你的!”
火辣辣的痛感在叶婴的面颊燃烧起来,她眼神一厉,抓住森明美尚未落下的右手,猛地向后折去!
“啊!”
森明美痛得一声惨呼!
“砰——”的一声,叶婴重重将森明美撞压到墙壁上!俯首,叶婴眸底冰冷地盯着她,一掌控制住她奋力挣扎的双臂,重重反扣在她背后,用力一扭——
“啊——!”
森明美痛得又是一声惨呼,冷汗涔涔。
“放开我!你……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剧痛使得森明美流出了眼泪,她惊恐地望着将她禁锢在墙壁上动弹不得的叶婴,狂乱地踢着双腿挣扎,“来人啊!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这样就怕了啊。”
用身体压住她的双腿,叶婴勾起唇角,眼神漆黑地低声说:
“你不是想知道,我在那里面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怎么,害怕了?嘘,森小姐,不要挣扎,越是挣扎越是会让人想要凌虐你。不会有人过来的,大家都在照顾发病的二少,不是吗?嘘,嘘,你这个模样,如果在那里,会很吃亏的。”
“放开我——放开我——!”
森明美崩溃地大哭。
“森小姐,你以为,只有你可以到处散播那些对我不利的传言,而我就没有办法对付你了吗?”叶婴淡淡一笑,加重了扭住她手臂的力量,“你觉得,如果我扭断你的手指,让你再也没有办法画设计图,哪个的后果会比较严重?”
“你敢——”
又惊又怕,森明美疯狂地挣扎,哭着喊:
“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
“可以,但是你要先还了这笔账。”
叶婴扬起手,反手一掌,“啪——”重重打回在森明美那满是泪痕的面颊上,那里立时凸显出来一只鲜红色的掌痕。欣赏似的看了那掌痕一眼,叶婴松开森明美,笑了笑,说:
“抱歉,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谁欠了我什么,我都会让她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你——”
森明美捂住脸庞,愤恨又有些恐惧地瞪着她。
“无论是什么的竞争,是否公平,森小姐,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叶婴笑容淡然,“不过,我会考虑尽量用公平的办法,让你……”
“砰。”
休息室的房门突然打开。
子午书屋(ziwushuwu.com)
· 推荐:遮天 古董局中局 紫川 尉官正年轻 东宫 大泼猴 燕云台 蓬莱间 两世欢 九州缥缈录 锦衣之下 听雪楼 半生缘 太古神王 北大差生 陪你到世界之巅 灵域 当她恋爱时 橘生淮南·暗恋 悲伤逆流成河 三生三世枕上书 最好的我们 反恐特战队之天狼 长安道 丰乳肥臀 彼岸花 陈二狗的妖孽人生 初晨,是我故意忘记你 盗墓笔记 芳华 海上繁花 左耳 赖猫的狮子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