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电台直播间里,小贤特别煽情地念着一首诗:“情人的泪,一滴就醉;多情的心,一揉就碎;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今天的故事就说到这里,感谢收听《你的月亮我的心》,我是曾小贤,最后送出今天的有奖竞猜,一头驴能驮一百斤粮食,两头驴能驮两百斤粮食,而我只带了三头驴出门就运回了四百斤粮食,请问为什么?欢迎大家把答案编辑短信发送到1414114。我们明天再见。”
小贤收拾好文件,走出直播室,边走边自言自语:“这节目编辑出的题目也太离谱了……这么难谁能回答得出来!”抬头撞见Lisa在玻璃窗外面看着自己,兴奋地打招呼,“hi,Lisa怎么是你?”
Lisa职业化地微笑:“好久不见。”
小贤忽然想到:“是啊,你刚才都在听我的节目?”
Lisa并不回避:“是啊。”
小贤得意地说:“有什么宝贵意见?”
“谈不上宝贵,都是意见。你还能在广播电台混饭吃简直就是奇迹啊。”Lisa终于恢复对小贤的直观评价。
小贤的笑容凝固:“过……过奖了。”
Lisa提醒道:“你知道吗?明天就是你这档节目第600期纪念了。”难以揣测其险恶用意。
小贤还以为是祝贺:“真的吗?我不知道啊。唉,不知不觉我已经在电波里与大家相伴600个夜晚了。”说着说着,既感怀又兴奋。
Lisa越来越看不惯:“是啊。这六百个夜晚,你的节目一个广告也没卖出去,如果要评选电台最公益节目的话,你绝对排第一。”
小贤卑微地:“哦,是吗?我不知道啊。”
一次又一次让Lisa失望之后,Lisa已经对小贤彻头彻尾地鄙视:“真希望你还能知道些什么。领导开过会了,决定把你的节目做一个改版。”
小贤还在自以为是:“怎么改?换到黄金时间段?太好了。”
“换一个主持人。”Lisa要用最痛彻的方式打击他。
“什么!?”对一个主持人来说,这样的打击太沉重了,小贤自然也是。
展博和一菲正在酒吧打桌球,子乔喝咖啡发短信。
子乔在短信里写道:“我想你了,一起吃晚饭吧”,然后打开通讯录,开始输入电话号码。“玲玲……琪琪……丽丽……多多……”子乔自言自语。
展博马上揭露其罪行:“子乔,你又在群发短信啊?”
子乔厚着脸皮说:“这叫广撒网,多捞鱼。”子乔输入完电话号码,按发送键,并将手机指向空中的不同方向,好像这样就能早点发到目的地。“搞定。”
一菲还来不及臭他,手机响了,拿出手机看了看:“你什么眼神啊,都发给我了。”
子乔不好意思地说:“呀!事故,事故,我是要发给多多的。发错了发错了。”
一菲想想不对:“慢着,我姓胡,开头字母是H,你发给多多,是D。差那么远也能发错?”
子乔吞吞吐吐:“啊~这个~”
一菲马上意识到:“说!你手机里存我什么名字。”
子乔想要拍拍马屁:“是,……是,大……大美女,对,大美女。”以为可以忽悠过去。
一菲一把抢过手机,翻查电话簿,只见屏幕上写着“夺命女魔头”。一菲大吼:“夺命女魔头?!”迅速回头,只见子乔正想起身开溜,便一把拎住子乔的衣领。“吕子乔你什么意思啊?”
子乔赶紧告饶:“我改回来还不行吗?”
一菲不依不饶地说:“我看着你改。”
子乔愤愤不平,要落水大家一起落,便把展博供出来:“不公平,凭什么不检查展博的,他也给你起外号来着。”要在抗战时期,子乔一准是个汉奸。
一菲转眼逼视展博。
展博边往后退,边指着天花板:“我对天发誓,我手机里,你的名字是H开头的。否则让我脑袋生疮屁股长草。”
听到这样的毒誓,一菲心里踏实很多,就不再深究了:“这还差不多。”
逃过一劫的展博,心理默念:“她在我手机里的全名是——洪兴十三妹!”心里那个爽啊。
这时候,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一菲马上认出:“小波!”
小波也认出来:“一菲!”
一菲迎上去。
“啊啊啊啊!”小波边叫边跳,像看见了蟑螂。
“啊啊啊啊啊!”一菲叫得更欢。
小波和一菲相拥雀跃,大呼小叫,尖叫声震动了整个酒吧。子乔被吓得咖啡没端稳,洒在了裤子上。子乔心中勾起了一段深刻的记忆:“记不记得小时候坐在第一排,听见值日生用指甲划黑板?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越想他越觉得耳膜就快被声波刺破。
“这个小波是谁?”子乔问。
展博介绍:“姐姐的老同学。”
“小波~~我看不小啊!”子乔色迷迷地盯着人家的胸部,忽然低头,意识到自己的裤子都湿了,赶紧擦。
这边,一菲正在和小波热情地寒暄。
“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啊?”一菲满怀深情地问,甚至都能闻到校园草地的芬芳。
小波回答:“我上星期刚搬过来的,你呢?”也充满关切。
“我就住隔壁爱情公寓啊。”
“太巧了,我出来给我儿子买尿布,没想到会碰到你。”
一菲惊讶地说:“真是看不出,你都有儿子了?”
小波不以为然地说:“可不是吗?我离婚都3年了,儿子都快半岁了。”
一菲在心中掐着指头算:“这题目我怎么不太会算呢。”
“哦,对不起,真遗憾。”一菲表面上还是要安慰一下。
谁知小波根本不在乎:“遗憾什么呀,都过去了,更何况我有个宝贝儿子,你真不知道他有多cute。”
一菲不得不佩服,比自己更牛的现代都市女性大有人在。“真的吗,哦,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拉着小波走向大家。“这是小波,我的好姐妹。这是我弟弟展博,这位是……”一菲看到子乔一个劲儿地拿纸巾擦裤子,有点尴尬。
“hi。我叫子乔。”子乔左手捂住裤裆,伸出右手去,要握手。
小波略微迟疑,还是没伸出手:“一菲,我得先回去了,这两天快被宝宝折腾死了,离开家三分钟就大哭小叫的。”子乔愣生生把手缩回去。
“那好,回头给你电话。拜拜。”一菲开心地挥手告别。
小波朝众人挥手:“拜拜。”转身出门。
一菲对于小波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坎坷的命运,不甚惋惜:“唉!太小了太小了……”
“上帝!这都嫌小,我说已经不小了。”子乔开始动歪脑筋。
一菲没听懂:“我说这世界太小了。生活就是一个圈。”
子乔已经拿个本子在记录了:“对对对,生活就是一个圈,那她和你同一年生的?”
一菲没有注意到子乔的行为,随口说:“不不不,她比我大一岁,小月生嘛,晚读书。”
“嗯嗯,星座呢?血型呢?”子乔兴奋地追问。
一菲漫不经心地说:“应该是天蝎座,血型是A吧……”
“嗯嗯,电话号码多少?”子乔口水都要流到本子上了。
一菲醒悟过来,看着子乔,子乔还在本子上写。
“电话,电话,嗯?”子乔看见一菲气势汹汹地看着自己,停止了记录。
“你想干嘛?”一菲凶巴巴地问。
子乔偷偷收起本子塞进怀里:“就是……了解一下嘛。街里街坊的,多个朋友不是坏事吧。”
一菲立刻戳破其丑恶嘴脸:“多个朋友没关系,多个色狼就麻烦了。”
“我又不是坏人。”子乔以本质品格来为自己辩护。
一菲的数落越发变得有水准:“是啊,是啊,你不是坏人,你是人吗?呀!你套上画皮简直跟人一模一样啊。”
子乔呆若木鸡,再找不到词汇辩驳。
小贤还在直播间外跟Lisa死缠烂打。
“我已经为广播艺术奉献了全部的青春,他们怎么可以主持人说换就换呢!”
Lisa表情冷漠:“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太担心这个问题。”
小贤的乐观情绪总是莫名其妙地来:“你也承认我其实是很优秀的?”
Lisa不在乎费点口舌,多打击他几次:“不,我是觉得目前电台里应该还没有一个主持人会愿意跟你换。Anyway,你的节目必须调整,马上。”玩笑归玩笑,命令就是命令。
小贤选择退一步,谋定而后发:“怎么调整?”
Lisa给出最后的结果:“台里要给你安排嘉宾,这样才有收听点,明白吗?”看来一个节目做到没有一个主持人愿意换的地步,还是有好处的,只能逼着领导请嘉宾了。
大难不死,小贤却还扭扭捏捏:“可我一向都是一个人做节目的呀。”
Lisa发狠地说:“如果你还打算让节目的广告报表是零蛋的话。那我保证你月末拿到的工资表上也是这个数字。”
小贤不得不对生活低头:“好吧。服从领导安排。谁来做我的嘉宾?”
Lisa假笑,很嘲地问:“你希望谁来作嘉宾,我去跟领导说说。”
小贤单纯地落入圈套:“最好是女的。身材要好,城市口音,肤白貌美气质佳,文化圈影视圈金融圈都可以啊。我觉得林志玲就不错。”小贤突然发现Lisa直瞪瞪地看着他,识相地说:“呵呵,随便说说,我怎么会提要求呢,一切由领导布置,我严格执行就可以了。呵呵,执行。”握紧拳头,使劲挥了挥。
这才稍微让Lisa满意点:“知道就好。听说台长已经给你请到了一个重量级嘉宾,你运气不错。明天你的节目领导会听,好自为之。”
小贤难以相信,领导会为自己牺牲休息时间:“领导也会听这么晚的节目?”
Lisa马上给他浇冷水:“明天你的节目提早3个小时。”
小贤不再废话了:“OK。”
Lisa鄙视地扫了小贤一眼,转身离开。
小贤忽然大跳摆臀牛仔舞,窃笑着说:“太好了。黄金档!OhoOhoOho!”外套也跟着翻飞。
Lisa神不知鬼不觉地探进头来,瞪小贤。
小贤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严肃地说:“Ok,执行,执行。”再次挥拳,以示坚决。
晚上,众人依旧在酒吧沙发上聊天。
宛瑜发现:“曾老师你今天气色不错啊。”
小贤得意地说:“今天晚上的节目是我第600期了。”
关谷还是傻愣愣地听到什么信什么:“真的吗?恭喜恭喜。”
一菲则不放过任何刺激小贤的机会:“你是不是准备功成身退,提前退休?”
“什么退休。我要继续奋战,而且Lisa跟我说,今晚还会有一个神秘嘉宾来参加我的节目,到时一定会非常精彩!600期节目是一个漫长艰苦的历程,所以我会在特别节目里向所有给我支持帮助的朋友表示感谢,你们一定要听哦!”小贤隐去了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信息,只讲有利的。
关谷的思路也跟着起飞:“我的名字可以上广播?太好了,我要让全世界人都知道,漫画家关谷神奇还活着。”
小贤小声提醒:“这个有规定,不可以的。”
关谷疑惑地说:“那我到时候怎么知道你在感谢谁?”
小贤拉过关谷,小声说:“到时候,你听到我说,‘我要感谢一个特别的朋友。’就知道,这是在说你啦!”
“原来如此。”关谷还真容易满足。
“大家都给过我很多帮助,小贤铭记在心。宛瑜、展博、关谷、美嘉。”小贤说着伸手拿杯子,子乔笑脸相迎地递过去。小贤补充说,“还有子乔。”子乔满足地点头。
小贤喝了一口咖啡,一菲看着她,期待着他说自己的名字。小贤喝完,放下,又拿起喝了一口,还是没说一菲的名字。突然来一句:“这咖啡不错。”
一菲等不下去了:“还有呢。”
小贤装疯卖傻:“还有什么?哦,还有这杯子也挺漂亮的。”
一菲强烈提醒:“那我呢?难道我就没有给过你什么鼓励?”
既然一菲厚着脸皮邀功,小贤也不客气了:“哦,差点忘了,鼓励当然是有的,每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看看手机里你的照片,然后对自己说,有什么好怕的,不要灰心,难道还有什么比她更可怕的?”
众人大笑。
一菲简直无地自容,哪能咽下这口气:“你把我的照片放在手机里?你这个变态!”说着就要上前砸手机,众人赶紧拉住。
子乔还嫌不够乱,继续为自己取外号的事找同党:“一菲,要不要检查一下,曾老师手机里是怎么给你命名的,到时候你就知道谁最尊敬你了。哈哈。”
小贤电话响了,起身去接电话,险险逃过一菲的追查。
子乔的坏脑筋又动起来:“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为了庆贺曾老师节目600期,我决定举办聚餐。大家共襄盛举,普天同庆,一菲,把你那个小波也约出来吧。”
一菲早有准备:“就知道你这一套,免了!我这儿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
“好消息?”子乔看上去很识相。
一菲才不吃这一套,立刻纠正:“更坏的消息。小波晚上不喜欢出门,而且……你的手机没电了。”指着子乔放在桌上的手机。
子乔的注意力马上回到手机上:“怪不得,等了半天一个女生的回复都没有。”
小贤打完电话回来,兴奋异常。“太棒了!我刚刚问了Lisa,今天晚上来的嘉宾是一个美女名记!”
展博弱智般求证:“……名妓?”
小贤费劲地解释:“知~名~记~者,她是个风云人物,据说刚拿了普利策奖。”得意的笑又回到脸上。
子乔接着弱智下去:“普利策不是轮胎吗?”
还是关谷有点见识:“普利策是国际新闻奖,在日本也很有名气的。”
到底有人识货,小贤更加吹嘘起来:“不仅如此,她还是国家地理杂志的特邀专栏作家!”那得意劲就像在说他自己。
子乔还嫌洋相没出够,又脱口而出:“地理?我考试最烦的就是地理。那些什么自由落体啊,离心力啊,加速度的,一堆一堆的公式。”
首先弱者的人不服气了,展博嘟嘟囔囔:“那叫物理。”
宛瑜憋了太久,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子乔狠瞪着她。
次日,曾小贤拿着一个小花篮进门。
“赫赫,看来我节目600期的伟大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了。”
宛瑜羡慕地说:“哇,曾老师,好漂亮啊。”当然指花。
一菲也羡慕地说:“这么快就有人给你送花圈了啊?”她不是有意的。
小贤怒火中烧,冲着一菲大喊:“这是花篮!不过我要保持低调,你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死猪不怕开水烫,嘿嘿。”恐怖的笑声让一菲鸡皮疙瘩掉一地。
展博适时卖乖:“曾老师,我已经跟公寓里的所有朋友说了你今天的特别节目,他们都会听的。”话里透着敬仰,小贤都快成他偶像了。
小贤嘴上说要低调,心里当然喜欢得不得了:“太好了。”
宛瑜走到小贤身边,温情地问:“到时候你会感谢一些人是吗?”
小贤继续对关谷使的那招:“当然。我会感谢一位‘特别的朋友’,他是那么可爱善解人意。你知道我是指谁,啊?”指指宛瑜。
宛瑜打心底地高兴:“太好了。那你快看看这个花篮是谁送的吧。”
小贤打开卡片,展博和一菲也走过来。“噢,呃,关谷神奇、林宛瑜、吕子乔、陈美嘉、陆展博……这个胡一是谁?”
一菲不客气地叫嚷:“菲在反面。”
小贤把卡片翻过来,假感动:“你们对我实在是太好了,6个人的名字居然能写在这么小一张卡片上!”
众人表情尴尬。
这时候,门铃响起,快递员手捧一个巨大的花篮出现在门口。“曾先生,快递花篮麻烦您签收一下。”
小贤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签字:“来了。”然后再屁颠屁颠地把花篮扛进屋里。
宛瑜从羡慕变成仰慕:“好大一个啊。”
一菲乱糟糟地嚷道:“早知道我就把名字写到那个上面去了,一定写得下!”
小贤心情愉快地从花篮上取下卡片,阅读的时候紧锁眉头。
“怎么了?”宛瑜发现异样。
小贤哆哆嗦嗦地说:“没写名字,不过我……好像认得这个笔迹。‘有缘终会重逢,很荣幸做你的嘉宾,今晚节目见。’不会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榕榕。是她!是榕榕送的!”小贤触电般把卡片扔掉。
一菲不明就里,还在打趣:“意外吧,我的小名就叫榕榕。”
小贤严肃而沉重地说“不要开玩笑!哦,我的天。榕榕,怎么会是榕榕。全世界那么多人。我的嘉宾怎么会是她?!”脚步已经乱了,心也乱了。
一菲觉得真的有情况了,有必要正经一会儿:“你怎么了?”
小贤捂着脸,嘴里念念有词,但是大家听不到他说什么,气氛相当诡秘。
宛瑜想要以通常方式帮助他:“曾老师,你要不要先坐下。”
“是,好主意。”小贤接受建议,从站着直接坐下来了,却坐在了地上,立刻又弹了起来,坐回到沙发上,好像四肢都不听使唤了。
一菲找到问题的关键,问道:“这个榕榕是谁啊?”
小贤冷冷地回答:“她是我的噩梦。”瞳孔变得深邃迷茫。
展博还在犯傻:“你不是说我姐才是你的噩梦吗?”
小贤惊醒片刻:“对哦,天哪,我居然有两个噩梦了。”举起两只手,抱住胀痛的脑袋。
宛瑜像个心理医生,开始诱导和启发:“你认识这个榕榕?”
小贤魂不守舍地嘟囔着:“太认识了。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非常复杂,我长话短说,但是这事情说来话长了。”
宛瑜静静地看着小贤:“那你慢慢说。”
小贤却只有一句:“她甩了我。”
宛瑜吃了一惊:“哦,~不长啊。”
一菲马上意识到:“这个榕榕,不会就是给你戴绿帽子的那个女人吧?”粗心大意地又在刺激小贤。
展博和宛瑜异口同声:“噢~~~”
小贤悲痛欲绝地说:“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就说这两个人都是我的噩梦。”一菲发觉自己这时候揭短的确太残忍,收起笑容。
展博从另一个角度开解:“那就是一个老情人咯,你们可以趁此机会叙叙旧啊。”
小贤毫不犹豫地打断:“叙什么旧?跟她回顾一下我前半生有多痛苦,然后展望一下我后半生是不是会更加痛苦?”说着四肢因为痛苦而激烈地颤抖。
宛瑜大致了解了情况,给出的方法是:“嗨!都过去那么久了。”意思是过去就过去吧。
“就是因为过去那么久了,我已经忘了她了。我不愿意想起她,不愿意再听到她的名字。只要提起任何和她有关的东西,我就会浑身过敏。”小贤胡言乱语,但的确听得让人揪心。
“太夸张了吧。”宛瑜感叹。
小贤要证实自己所言非虚:“绝对没有夸张,比方说榕榕是个记者,于是我开始恐惧全世界所有的记者,你们什么时候看到我接受过记者采访?”
“这倒是的确没有!”一菲觉得小贤找不自在,就休怪我糗你了。
“不行,我已经感觉到她的小宇宙越来越近了。”小贤一个踉跄,再次倒地。
宛瑜越听越觉得离谱:“这你都能感觉到。”
“男人的直觉,因为我的肾开始疼了。”小贤的手捂着肚子,走来走去,走到沙发旁边,靠住。
展博耿直地提醒:“曾老师,那是胃。”
“我的胃也疼,还有肝也疼。还有头也疼。完了,我病了。”小贤的手慌乱地捂着浑身上下的器官,捂不住了,一屁股坐下去,又坐在地上。
展博一本正经地说:“嗯,我能感到他的小宇宙正在渐渐消失。”一菲惊诧地看着展博,觉得男人的精神质传染得真快。
宛瑜心最软,见不得小贤再这么痛苦下去,也见不得小贤再因此受人嘲笑,想伸出援手帮帮他。“曾老师,别紧张。没关系的。分手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小贤却陷入失恋更可怕的阶段——回忆美好:“可是我们曾经在一起八年了。她跟我说,你是个好人,你其实很优秀——”
“‘你应该找个比我更爱你的女孩子。’拜托,所有烂片都要说这句台词的。”一菲无情地说出事实。
宛瑜变着法子,顺着小贤的心理,安慰道:“八年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也挺不容易了。”
可小贤情绪变化更快:“我同意,尤其是当我后来知道,八年里,她有六年都在和别人劈腿!”
宛瑜、展博、一菲异口同声:“啊?”
子乔衣冠楚楚,装模作样地在吧台看杂志。
“一杯草莓奶昔,谢谢。”美嘉点完东西,转头向子乔,“看什么呢?”
“《装男人》。”
美嘉看到了封面模特,心中狂喜:“哇,都是帅哥,我看看,我看看!”
子乔像人口贩子一样介绍:“这个模特,1米90,古铜色皮肤,中法混血,会说七种语言……据说他那八分之一的坦桑尼亚血统还是皇室血统。”神叨叨的。
美嘉立即犯花痴:“哇塞。”
子乔奚落道:“不过人家已经娶了卡塔尔王储的女儿。你没戏了。”
美嘉撅起嘴:“看看不行啊。”说着就要抢杂志。
子乔一把抱紧杂志:“据说他们要发行一套印有夫妻头像的货币。我也想找一个可以把我头像印到货币上去的地方。”
美嘉没抢到,又奚落道:“不难啊。找个印冥钞的就可以啊。”
一菲进来坐下。
“一菲,曾老师怎么样了?”子乔问道。
一菲冷嘲热讽:“在家里狂躁呢,搞得跟世界末日差不多。”
美嘉奇怪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一菲简单解释说:“他听说晚上的嘉宾是她的初恋情人,一下子就落到崩溃边缘了。唉!你们男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就这点。”顺便挖苦一句。
子乔怎么着也得为自己争口气:“这可不能一概而论,其实在男人的世界里,还是强人如云,衰人如星的。”挺起胸膛。
一菲冷笑道:“可是我放眼望去,万里无云。满天繁星。”
“我觉得曾老师他会长大的。要告别一段恋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子乔根本就是在拿自己做榜样。
美嘉马上听出话里有话:“所以你就到处沾花惹草?”
子乔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这些都是浮云。其实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想找一个心地善良,重视承诺的女人。外表怎么样其实并不重要……”
一菲、美嘉齐声问:“你确定?”
子乔顿了顿,还是认输:“啊!好啦。身材一定要很棒啦。”
一菲简洁明了地指出自己想要的男人:“我没你那么贪心,我只希望找个男人,要么比我聪明,要么比我强壮,否则他凭什么才能征服我。”
子乔嘲讽地说:“征服全世界都比征服你容易。”
一菲马上露出凶相:“嗯?”
子乔跌软:“我……我的意思是,你要的这种男人,我可能认识?”
一菲眼睛放光:“你认识?”
子乔拿出他的杂志,假装在翻:“是啊。这个怎么样?1米90,古铜色皮肤,中法混血,会说七种语言……还有坦桑尼亚皇室血统;还有这个,眉清目秀,高大伟岸。有房有车无贷款,噢,可惜,父母双亡。”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妥。
一菲心中暗自庆幸:“父母双亡,没有公公婆婆?太好了。”马上要求,“给我,我自己看。”
子乔借题发挥:“不行,这是我的商业机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除非,你做我的客户。”
“什么客户。”
“相亲啊。”
美嘉在一旁打岔:“你什么时候改做这行了。”
“我这是非盈利的,是慈善性质的。要不这样,一菲,你也介绍一个你的朋友给我认识,我们一起约出来。然后各取所需,怎么样?”子乔难得与钱撇清关系,原来另有所图。
“可我没什么朋友适合你的呀。”一菲寻思着。
“怎么没有,上次那个大……小波就很不错啊。”子乔色狼之心昭然若揭。
“我就知道你绕了半天,还在打人家的主意,”一菲语气一转,拍手,“那我们就说定了,合作愉快,什么时候?”
子乔急切地说:“不妨今天晚上吧。”
“今晚你不是约了四个女孩吃饭的吗?”一菲迷惑地问。
美嘉马上揭开子乔的低下行径:“哼哼,别提了。他群发短消息的时候,四个女孩正好在一桌搓麻将。然后……他就胡了。”
子乔郁闷地说:“对啊,我自摸了。”
电话铃响了,小贤听到电话铃,非常紧张。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曾老师,你电话怎么不接。”展博问。
“你先帮我听听是谁,我再决定接不接吧。”小贤退缩到一旁。
展博接电话:“喂!你好,哦,榕榕啊,稍等,”朝小贤大声说,“榕榕的电话你接不接?”
小贤瞪大了眼睛:“……我现在想不接也不行了,”轻声骂,“你是白痴啊?拜托你至少也先捂住听筒啊!”
“哦。”展博捂住听筒,开始说话,“哦不好意思他不在,拜拜。”说着挂电话,小贤差点晕倒。
宛瑜下楼:“谁的电话?”
展博随口回答道:“榕榕,她说她已经在附近了。马上就过来接曾老师。”
小贤噌地一下又跳起来:“你说什么?”曾小贤头上的血槽瞬间空血,倒在展博身上!
宛瑜关切地呼唤:“曾老师,你没事吧。”
展博偷偷说:“他的头发好像都竖起来了。”
“不行,不行,各位拜拜。我要先撤了。等会儿榕榕来了,告诉她,小贤已死,有事烧纸。”小贤又噌地一下站起来,收拾钱包,衣服和皮包,展博想去拉他,被他轻易摆脱。
“曾老师,你去哪儿?”宛瑜问。
小贤随便罗列:“西藏,新疆,阿富汗,或者去国际空间站。总之看不到榕榕的地方都好。”
展博提醒:“可是你晚上还有直播呢。”
“还直播呢,我的皮都快被她剥了。”小贤一副天都要塌下来了,烦不了的表情。
宛瑜义正词严地说:“你不能一走了之,这是逃避。”
小贤看都不看宛瑜:“你们小孩子家,不懂。”的确是在逃避。
“曾老师,如果你没有办法面对她,说明你并没有真正地忘记她!”宛瑜这一下,刺痛药害了。
小贤愣住。钱包、衣服、皮包纷纷从手上脱落。
宛瑜接着给予强烈的心理暗示:“现在正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去证明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小贤回过头来,目光如炬:“怎么证明?”
“我们相信你可以的。重新燃烧你的小宇宙吧,你的废墟正在重建,你的战斗正在重开。”展博的科幻英雄气概,在这里发挥了作用。
宛瑜轻声对展博说:“头发下去一点了。展博,继续。”
“曾老师,振作起来,你的自信正在重现。你的灵魂正在重生。”展博说得很尽兴。
小贤表情振作。
“你的系统正在重启,你的形象正在重塑。”展博越说越来劲。
展博没词了,暗示宛瑜给他接词。
宛瑜照葫芦画瓢:“你的高数正在重修,你的爸妈正在重婚。”
小贤和展博看着宛瑜,宛瑜尴尬。
不过这一切对小贤都产生了疗效,他说:“对!这次我一定要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
宛瑜赞同:“嗯!”
小贤一把用手臂夹住展博的头,勒得很紧,展博身体垂软,说道:“然后呢?然后我要怎么做?”小贤说话的时候不断做手势,但是手臂依然紧紧地夹着展博的头,展博的头在晃动。
宛瑜引导:“然后坚定地告诉她,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对!坚定地。坚决地!”小贤说话时更用力,展博的头又被猛地勒了两下,快要喘不过气了。“我会告诉她,这点打击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早就把这一切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贤用力一甩,展博被甩到沙发上,跌了个狗吃屎。为了挽救曾老师,真是难为他了。
宛瑜为小贤欢呼:“太好了。曾老师,你找到感觉了。就是现在这样。”
小贤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谢谢你们的鼓励。我已经完全清楚了。我是个男人,成熟的男人,我已经今非昔比了。”呼地长吐一口气,威风凛凛。“我离上次见到她已经664天了,时间已经抹去了一切了。”小贤边说边后退,转过身来撞到茶几,差点摔一跤。宛瑜和展博正要扶他,他却自己稳住身形,说道:“欧!放心,我不会再摔倒了。绝不。她以为他是谁啊?就凭我以前对她一往情深?哈!那是年少无知。我不会再受到诱惑了。”边说,边在茶几边的沙发上坐下。
小贤故作镇静,翘起二郎腿,却将一个花瓶踢飞了出去。
“啊!”宛瑜和展博再次担心起来。
小贤果然又开始狂躁:“啊!妈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还是没有平静下来。我办不到。我办不到。”站起来,捂着头,又是甩又是跳,像吃了摇头丸。
“曾老师,坐下,坐下,平静点。”宛瑜去按他,展博过去帮忙。
小贤坐下来,不跳了,但眼神出奇的惶恐:“不行,不行。我还是要离开这里。”
展博抱住曾老师的头,抚摸:“好了好了,曾老师,没事了。没事了。”本来的情景应该是像母亲抚摸孩子般柔情,但是这两个男人揉在一起,实在惨不忍睹。
小贤总算平静下来。
宛瑜再次施展心理暗示大法:“好了,冷静。一切都会好的。你现在想象一下,你是个硬汉,一个冷酷的硬汉,就像《终结者》里的施瓦辛格一样。专注眼前,不想别的,没有忐忑。Ok?”
小贤喘气想象着:“好,施瓦辛格,酷,十分酷。”眼睛变得坚毅。
宛瑜不得已使出心理暗示大法的最高境界——跟我学:“对。跟我一起念,因为我也是冰冷的,所以我无畏这冰冷的世界。”
“因为我也是冰冷的,所以我无畏这冰冷的世界。”小贤表情严肃,学终结者。
宛瑜继续:“曾老师,你可以的。榕榕只是你生命中擦肩而过的一艘小船。”
小贤居然能够自己发挥了:“而我是一艘万吨巨轮,当她划过我的身边,我看都不看她一眼,因为我的心里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展博在旁助威:“加油!”
这时候,房门开着,一个女人却在门口敲门。
“请问,曾小贤在吗?”
小贤想用手撑一下桌子,撑了个空。他一定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榕榕看到小贤,像从远古时代传来如天籁般的呼唤:“贤儿!”
展博小声嘀咕:“贤儿?”
小贤触电般活动一下头颈,用男中音回应:“你好,榕榕——”
两个人奔向对方,越靠越近,身体连在了一起。
“你瘦了。”榕榕怜惜地说。
“瘦了?老了。”小贤话语间夹着无限的沧桑。
榕榕深情款款地说:“我说过有缘终将重逢。我们已经664天没见了。”
小贤惊喜:“你还记得?”
榕榕紧盯着小贤的面容,说:“贤儿,我怎么会忘了。你的眼,你的鼻,还有你苍劲的头发。”
宛瑜也小声地对展博说:“完了,头发又竖起来了。”
“你真的还记得我?”小贤激动不已。
“否则我为什么要回来?”榕榕开始抚摸小贤的胸膛,只摸到脸,那么细腻和温暖。
小贤舍弃一切地呼喊:“榕儿!榕儿!”
榕榕也毫不犹豫地回应:“贤儿!贤儿。”
展博对着小贤的耳根默念:“施瓦辛格,施瓦辛格。”小贤无动于衷。
榕榕柔声说:“哦,今天的讲稿我还没看过呢,对于你的节目我还不太了解,趁直播开始前我们可以对一下词。”
“好,可是时间不多了。”小贤那意思还嫌时间不够。
榕榕妩媚地说:“我们不需要很多时间的。忘记了我们以前有多默契?”
“当然。”小贤这就默契起来了。
“走吧。我的车就在楼下,我还准备了红酒庆祝我们的重逢。”榕榕拉着小贤出门了,曾老师的眼神心猿意马。
宛瑜咬牙切齿地说:“好一个终结者。”
展博傻呼呼地问:“你是说谁?”明显怀疑小贤得实力。
宛瑜怒不可遏:“我是说榕榕。瞬间把曾老师的抵抗力终结了。”
“可刚才曾老师还说自己是万吨巨轮呢。”展博还没发现小贤已经没救了。
宛瑜不留情面地指出:“他就是一泰坦尼克号,我知道他早晚会沉,谁知道沉的那么快。”
胡一菲走进关谷的房间,美嘉在协助关谷画画。
“美嘉,把你的耳环借给我。”一菲心花怒放地说。
美嘉转身看见一菲的精心打扮:“哇!一菲姐,你今天你好漂亮啊。”
关谷也停下画笔:“听说,曾老师沦陷了,你这是要去营救他吗?”他这回联想得倒是快。
一菲不屑地说:“靠!他属于花痴晚期。别浪费我这种千年人参了。我一会儿要去约会。”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约会?”关谷不知是对这个汉语词汇产生好奇,还是对一菲的约会对象产生好奇。
“子乔帮我介绍了一个很棒的男人。”一菲这就吹上了。
关谷马上想到:“子乔给你介绍的?他一定收了你不少钱吧。”
一菲隐晦地说:“我们都是互惠互利的。我把我同学小波介绍给他了。”
美嘉对一菲的道德产生质疑:“你敢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子乔?”就好像把老实人卖给了人贩子。
一菲为保名节,说出实情:“放心,他占不到便宜,小波是个单亲妈妈,而且有孩子了。”
“哈!干得漂亮。”美嘉与一菲击掌相庆,看起来她的道德才需要怀疑。
“啊!我忘了。”一菲莫名地惊叫起来。
关谷的画笔都吓掉了:“——现在所有的女生都喜欢鬼叫。”
“我忘了小波的儿子,她一定会带着儿子一起来相亲的。不行不行。”一菲赶紧想办法。
美嘉安慰道:“别担心,你可以替她带孩子,我帮你去相亲吧。”听说有好男人,美嘉色相毕露。
一菲怎能把这么好的事情便宜别人:“美嘉!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
美嘉知道帮这个忙准没好事:“你不会是要我去替小波带孩子吧?不行,不行,我连小孩的头和脚都分不清楚。如果要换尿布的话,我有可能会把孩子给闷死的。”头手一起摇。
关谷不知是帮腔还是趁机揭短:“这一点我证明,他帮我挤颜料的时候经常是从屁股里出来的。”
“美嘉,就帮我一次啦。要是小波不能来,子乔一定会说我食言的。”一菲耍嗲。
美嘉有点退让了:“可我害怕和婴儿单独在一起。”
一菲加紧进攻:“你可以让关谷一起去嘛。据我所知,他们家里还有一套ps3游戏机!”为达目的,又开始勾引关谷。
关谷立即有了兴趣:“他们家有ps3?谁玩?单亲妈妈还是那个6个月的小孩?”
一菲随口编造:“就是因为没人碰,可能荒废很久了吧。”
关谷怜惜地说:“真是太浪费了,简直是‘暴珍天物!’”
一菲改正:“是暴殄天物。要不要去看看,ps3一定在等待一个真正的英雄去拯救它。”给勾引的理由添上华丽的外衣。
关谷雄壮地拍拍自己。这时候子乔吹着口哨,吊儿郎当地进来了。
“哇,一菲,你真漂亮。”子乔像发现了新大陆。
一菲张开双臂,一个亮相:“嗯!这就是我要的反应。对了,你准备好了吗?”
子乔迷惑:“准备什么?”
一菲笑盈盈地说:“别开玩笑,小波已经接受邀请了,你的那位型男呢?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那个?”
“啊!我忘了。”子乔猛拍脑袋。
一菲马上就要发飙:“你忘了?”这可是她准备许久的约会。
子乔支支吾吾:“我忘~忘~忘了定位子了。”赶紧改口,为了自己的约会成功,怎么也得先把一菲安抚下来。
一菲大大咧咧,没听出问题:“呵呵吓我一跳。你要是没带来那可就死定了。”开玩笑地恐吓一下。
子乔心里有鬼,真吓得不轻:“怎~~么可能。”
一菲小声问:“透露一下,他叫什么?”
子乔现编:“伟哥,张……张伟。”真是个普及的名字。
一菲更关心:“长什么样?”
人还没落实,还管什么样?子乔需要立即脱身:“你就不能为浪漫留点马赛克吗?我得赶紧去楼下定位子了。”说完走了。
一菲依依不舍地说:“一会儿见。”
子乔出门后,迅速来到公寓大堂,翻手机。
“Shit!大头,二子,黑皮,手机里全是外号,我怎么知道哪个姓张啊!”合上手机,出门想办法去了。
临近黄昏,离约会的时间越来越近。子乔不得已直接来到约会地点——酒吧。
环顾了一下四周,子乔大喊一声:“张伟!”
几乎所有人都回应了他一声。
子乔丧气地说:“靠,叫这名的人这么多!冒昧地问一下,你们谁的父母双亡?”又扬起声调。
众人把头转回去,一个坐在旁边的老头径直跑到子乔身边。“我父母30年前就没了!”
子乔压住火气,说:“对不起,不是找您。”接着到处转。
这时候厕所里出来一个帅哥。
“你找我吗?”帅哥说。
子乔没摸清情况,先陪个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双亲。”
帅哥很大度:“没关系,我是孤儿。”
子乔情不自禁地大叫:“太好了,你叫什么?”
帅哥虽没生气,但是明显觉得子乔有病:“张伟!”
子乔猛地拍张伟的肩膀:“今天我真是碰到狗屎运了!”然后与他拥抱。
张伟莫名其妙。
酒吧沙发上,两人坐好。
张伟还是不太相信:“你是说……你要给我介绍女朋友?”觉得上天怎么就用馅饼砸到自己呢。
子乔坚定地说:“帅哥。你今天很走运。”拍了拍对方肩膀。
张伟得给自己找足理由,说:“可是我们素不相识啊。”
子乔就硬是塞给他理由:“相逢何必曾相识,再说你又不会吃亏的。那个女孩很热情,只是长期得不到爱情的滋润,所以比较着急。”
张伟赶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啊?这样的女孩子往往很变态的。我刚刚和我女朋友分手,她35岁了,经常会做一些恐怖的事情。你知道……”都不敢说下去了。
子乔对一菲还有点信心,尤其精心打扮后的。“放心,我保证她除了缺点全是优点。这个机会你值得去尝试一下。”说得很蛊惑。
既然是到手的便宜,张伟还是勉强捡了:“好吧。谢谢你。”
子乔再加以教导:“你只要跟着我的眼色行事就成了,明白吗?你要做的就是假装你是张伟。”
张伟一脸迷惑:“我本来就叫张伟。”
“就是这样,你很专业。”问题顺利解决,自己的好事有了着落,子乔还管你是不是张伟?
一菲和小波来到了酒吧门口。
子乔宣布:“她们来了。”
子乔和张伟站起来迎接,张伟有点不自在。
一菲热情地打招呼:“Hi,我叫一菲。子乔,这是小波你见过。”顺便打量张伟,很是满意。
轮到子乔介绍:“Hi,这是张伟。”
“你好。”张伟木讷地站着。
一菲越看越开心:“张伟,好好听的名字。”这么普及的名字也变得像首歌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谁取得。”子乔自吹自擂。
一菲顺口说:“谁取得。”
子乔略微迟疑:“当然是他爸爸取的。”
张伟出乎意料地说:“是我自己取的。我从小在孤儿院里出生。”
子乔有些尴尬:“哦,忘了。”都怪时间太匆忙,细节问题都没商量好。
一菲顺着这个问题想打开话匣子:“你们是哪里认识的?”
张伟直接指向地面:“这儿啊。”
一菲迷惑地说:“这儿?”指地下。
子乔马上圆场:“他的意思是,就在这座城市。”摇头示意张伟不要乱说话。
一菲不放过了解对方的好机会:“那具体是哪里呢?”
张伟又抢答:“孤儿院。”子乔表情很无奈。
“子乔你也是孤儿?”一菲在这一刻都想为自己对子乔一贯的伤害做出忏悔。
“呃,其实我不想回忆这段过去。”子乔假装抽泣。
小波对初识子乔时的印象,因此有了改观:“欧,子乔,真看不出。人家都说孤儿院的孩子会比普通人更坚强。”话语中带着母性的关爱。
子乔看到小波的态度,来劲了:“你过奖了……其实的确很多人都说我很坚强!”子乔心声在说:“爸妈,孩儿不孝,这一切都是为了儿子的幸福,你们能理解是吗?”
关谷和美嘉坐在沙发上,眼前放着一个小孩子的摇篮。
“好可爱的小家伙。”美嘉帮摇篮里的小宝贝盖好被子。
关谷趴在摇篮上,晃来晃去:“是啊。”
美嘉看着孩子熟睡的脸庞说:“我现在发现看小孩原来不是件恐怖的事情。”
“我早就告诉你没事的。所以我们可以玩游戏机了!”说着关谷走到橱边,发现橱门是锁着的。“锁着的?”
美嘉猜想说:“大概是为了防止小孩在家里偷偷玩游戏。把游戏机锁起来了。”
关谷心情沮丧:“可是孩子才6个月。”
“那我们只能看电视了。”美嘉四处寻找电视,“他们家里也没有电视。”
关谷郁闷:“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要把游戏机锁起来了。”
美嘉绝望地坐下:“我们只能看杂志了。”
“他们家里只有《育儿健康》杂志,”关谷向着美嘉挥动杂志,生气地说,“靠!”
美嘉一脸坏笑:“关谷君你哪儿学的?这个字也会念了?”
这时候小孩开始哭了。
美嘉上前查看:“看来你吓到小孩子了。”
关谷拿杂志捂住脸。
酒吧相亲会卓有成效。
一菲说:“你和子乔认识那么久了,可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你。”
张伟心直口快:“那是因为我出国了!”
子乔和张伟同时说:“那是因为我们吵翻过!”
一菲觉得两人很可疑:“究竟是什么原因?”
又得子乔解释:“是这样的,我当时反对他出国,可是他坚持,这事情伤了我的心,后来我们就吵翻了。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又是好朋友了。”子乔一边说,张伟一边用手势帮着比划,最后两人互拍肩膀。
一菲表示理解:“呵呵,友谊万岁。对了,你去了什么地方?”
“美国。”
子乔又和张伟同时:“法国。”说完,狠狠地看着张伟。
一菲心中画着一个大问号。
子乔赶紧变招,指着张伟佯装发火:“什么!你骗我,你跟我说你是去法国,后来居然去了美国,你竟然骗我,你太过分了。一菲,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他吵翻了吗?张伟,我警告你,你骗我去美国的事情我可以再原谅你一次,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张伟张开双手,配合地作出无辜状。
小波皱起眉头:“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不认识。”
子乔变招变得真快,一招接招一招:“怎么可能,我们当然认识。只是开个玩笑拉。我们在玩以前孤儿院里经常玩的游戏。就是假装不认识对方。哎呀,我当时真是无聊到什么游戏都玩。张伟,记不记得我们当时还经常玩‘谁是蠢货谁被打’的游戏吗?”用眼神恐吓张伟,张伟表情凝固。
小波却突然找到共同点:“这个游戏我也玩过。哈哈”
子乔误打误撞,心里那个幸运:“小波。要不我们去房间玩这个游戏吧?”
小波毫不犹豫地回答:“好啊。”
“一菲,那你们慢慢聊。我们失陪了。”子乔告辞,带着小波回房。
一菲笑眯眯地挥挥手:“请便,byebye。”
一菲和张伟目光交织。
小波家已经闹翻了天,小宝宝在嚎啕大哭,两个人手忙脚乱。
美嘉扶着摇篮,想抱宝宝的头又想抱宝宝的脚:“好了我收回刚才说过的话。带孩子是件很恐怖,非常恐怖的事情。”最后双手抱着自己的头。
关谷伸手去抱小孩。
美嘉奇怪地问:“你会抱小孩?”
“会阿,这跟抱狗狗是一样的。”关谷抱着小孩,在唱一首日本歌曲。
美嘉难以容忍地说:“关谷君,你非要唱这首歌吗?这可是中国小孩。你让他接受外国文化也太早了吧。”
“那好,我最近刚学了首中文歌曲。”关谷一边哄小孩,一边唱:“巨龙巨龙你差两年,永永远远地差两年!巨龙巨龙你差两年,永永远远地差两年!”
“等等,等等,你唱的什么啊?巨龙和谁比会永远差两年?”美嘉思索着。
关谷表情无辜:“我也不知道,王力宏就是这么唱的。”
美嘉要求:“换一首,有没有女生的?”
“女生的歌我听得不多,所以不好意思。我想想。哦,有一首。”关谷清清嗓子,“我不是蝗虫,我不是蜈蚣,我只要贱哥哥,完美的爱情。”
美嘉叉着腰,翻白眼:“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什么蝗虫,蜈蚣的,还蚂蚱呢。你以后还是别跟着电视学了。”接过小孩,拿奶瓶喂奶。
“好吧。那我不唱歌了,我可以念故事书给他听。”关谷从从书架上找到一本书,“《环猪格格》。”
美嘉摇着宝宝,说:“这个好,这个好。”
关谷一本正经地念道:“这一天,小鸭子遇到了四阿哥,四阿哥说:‘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小鸭子说:‘那你就不无情!?不残酷!?不无理取闹!?’‘我哪里无情!?哪里残酷!?哪里无理取闹!?’‘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残酷!?哪里不无理取闹!?’‘我就算再怎么无情,再怎么残酷,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无情,更残酷,更无理取闹。’”
美嘉盯着关谷,实在不忍心再打消他的积极性了,温和地说:“关谷君,你还是唱歌吧!我怎么觉得还珠格格是一个三流的恐怖片呢。”
关谷傻乎乎地解释:“这不是给你听得。这是给孩子听的。”
美嘉突然发现宝宝闭上了眼睛:“孩子睡着了。哈!有效了。你让他无聊地睡着了。我们终于可以太平了。”
“太好了。”关谷继续自己看书。
美嘉奇怪地问:“那你还在看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后面怎么样了。”关谷认真得眼镜都要碰到书页了。
沙发上,一菲正在和张伟开心地聊天。
张伟的手势非常丰富:“那个女孩一把抱住我的时候,你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吗?”他双臂环抱,如临梦境。
一菲老老实实地配合:“你在想什么?”
张伟严肃地说:“我一动不动,脑子里反复告诉自己:‘我是邱少云,她是草地,不能动,绝对不能动!’”
“哈哈哈哈。”一菲被逗得花枝乱颤,一个香枕砸过去,砸出的是无限的温柔。
张伟夹着靠垫,借机坐到一菲身旁:“其实,你知道我还是一个很保守的人。不过,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不但是手势,腿都抱起来了。
“虽然有哄骗女孩子的嫌疑,不过我听了很开心。”一菲精神振奋。
“知道吗?因为我的家庭不太完整,所以我一直期待着能够找一个心地善良,重视承诺的女朋友组成我的家庭,外表怎么样其实并不重要。”张伟自顾自地说话,没顾忌到别人的感受。
一菲被呛个半死。
“看来我找到了。真幸运我今天正好路过这里上厕所。”张伟望着一菲,激动地说。
“上厕所?”
张伟改口:“我是说,来咖啡馆见到你。”
“你确定外表不重要?”一菲虽然有点不爽,但是这话让人觉得放心。
张伟却又改口:“见到你之后我就改主意了。”
关谷看书看得很入神。
“皇帝居然要把紫薇纳作嫔妃。”气得他眉毛都倒过来了。
“怎么样?”美嘉拖着腮,很无聊的样子。
“这是他的女儿啊!靠!”
“轻点,你吓到小朋友了。”
小孩又哇地开始哭了。
美嘉抓狂了。
子乔推开门,带小波进屋。
“来,请进。”子乔又回头把门锁严实。
小波四处打量:“你的房间好漂亮。听说住在爱情公寓的人都会很幸运地找到爱情。”
子乔又拿出勾引女孩儿的那套,玩深沉:“美丽的爱情离你永远只不过一个转身的距离。”
小波刚一转身,子乔就在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够转身了。
“蜜糖嘴巴。”小波挑了挑眉毛。
子乔心知猎物上钩了:“要不要喝点什么?伏特加还是威士忌。”
小波下意识地说:“我不能喝酒。否则对宝宝不好。”
子乔心里嘀咕:“宝宝?哦,我知道,这一定是她的小名,她是在暗示我吗?”嘴上马上抹油,“你也可以叫我的小名,我叫贝贝。”子乔调暗了灯光,屋子里更加温馨。
小波抬起眼睛:“房间的颜色好漂亮啊。”
子乔继续自己的泡妞套路:“不同的灯光,可以代表不同的心情,也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那你知道什么样的灯光对宝宝睡觉有帮助吗?”
子乔心中又再翻腾:“睡觉?啊……她又在暗示我了?不对,这算明示了吧!”越想越兴奋。
关谷、美嘉在婴儿床边手足无措。
“你要为这个孩子负责。”美嘉把宝宝放到关谷怀里。
“不可能,我才来中国不到8个月,不是我干的。”关谷又把孩子还给她。
美嘉急得直跺脚:“他怎么一直哭啊!你给他念书啊!”
关谷双手合十地求饶:“试过了。没用,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个圣斗士,同一招不能用两次。”
“我可以给一菲打电话。她应该和孩子妈妈在一起。”美嘉把孩子交给关谷,自己去打电话。
关谷像抱着烫手的山芋:“我给你唱歌,要不要听圣斗士星矢的主题歌——星矢啊,你永远不会倒下;紫龙啊,不要把眼睛弄瞎;噢耶!冰河啊,你不要再想妈妈;一辉啊,阿瞬啊,是亲哥俩……”孩子听着听着不哭了,关谷朝美嘉望过去,美嘉放下手里的电话。关谷高兴地上去亲了孩子的额头一下,孩子立刻又开始哇地哭了。
关谷急得又唱起来:“啊啊啊啊啊啊!一辉啊,你不要再想妈妈,呸呸,唱错了,不要哭了,啊啊啊啊——”看来宝宝真的不吃同一招。
美嘉痛苦地抓起电话。
张伟已经躺在了一菲的怀里,心情愉快地说:“认识你很高兴。我明天还可以见到你吗?”
“当然可以。”
手机响,一菲起立走到一边接电话:“Hi,美嘉。什么?小波不在我身边。怎么了?”
“我们这里块坚持不住了,宝宝老是哭……”
张伟悄悄地站起,走到一菲身后,想要一把抱住她。
一菲自顾自地打电话:“我教你一个办法。你要先托住他的屁股。”
张伟赶紧缩回手,捂着自己的脸,再是自己的屁股:“屁股,谁的屁股。”
一菲接着指挥:“再把他的裤子脱了。”
“什么?”张伟吃惊地望着一菲。
“别担心,只要你的手不是凉的,就可以摸他的屁股。”
张伟咽口水。
“试试看擦些油在他的两腿之间,嗯,抹均匀了。然后撒些痱子粉。”
张伟滑了一跤,发出响声,一菲回头。
“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处理一点私事。美嘉,我想到了,还有一个好主意。如果他还不消停。那就拿点风油精涂在他的胸口和肚脐眼上。”一菲光顾自己说话,完全忽视了背后张伟的感受。
“摸屁股、擦油、撒痱子粉、风油精涂胸口?恶~”张伟一边摸自己一边自言自语,最后开始干呕,终于落荒而逃。
“什么?两个人还不够,那就打电话找小波啊。”一菲合上电话,一回头,张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波跟着子乔从卧室里走出来。
“我的卧室怎么样?”子乔合上卧室门。
“真不错,就是格局太小了。婴儿床放不下。”妈妈当久了,小波满脑子都在考虑孩子。
“慢着。你说什么婴儿床?”子乔毕竟对结婚生子,暂时还是排斥的。
小波说得很直接:“我也想搬进来。”
子乔喜从心生:“当然可以。不过婴儿床是不是太早了点?”
“可是,宝宝长大还需要好长时间呢,一间房会很不方便的。”小波羞涩地笑了。
子乔这回听清楚了:“你说什么?宝宝长大是什么意思?”
小波大大方方地回答:“一菲没有跟你说吗?我都离婚3年了,儿子都快半岁了。”
子乔跟一菲当时的反应如出一辙,在心里掰手指:“这题目,我怎么也不太会算呢,她是个单亲妈妈?!”
“你有儿子了?”子乔惊讶地问,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对啊。”
小波的手机响起。“喂!”
“小波吗?我是一菲的朋友。宝宝胀气了,一菲说的方法没用,所以我们才打给你的?”是美嘉的声音。
“胀气啊!那简单,把宝宝竖起来,轻轻地拍她的背。按摩他的小肚子,然后他把嗝打出来就可以了。”小波一边说,电话那头关谷照做。
美嘉看看孩子,如释重负地说:“行了,有效果了。”
小波挂上电话,面带微笑地看着子乔。
子乔从牙缝里挤出话:“你真是个好妈妈。要不你早点回去看看宝宝。”说着就要送客。
小波才刚刚有点兴致,嗲兮兮地说:“自从我怀孕到现在,16个月了,我都没有一天安宁过。今天终于碰到两个傻瓜愿意照顾我儿子,我才不会这么早回去呢。”说着,主动挽起子乔的手臂,“我已经好久没有过自由生活了。要不,我们一起出去转转?”
子乔瞪大眼睛:“不了,不了。你还是自己去吧。我有点……胀气!”说着,握住肚子,装病。
小波失落地缩回手。
一菲来找子乔。
“子乔,把张伟的电话给我。小波呢?”发现小波不在了。
子乔怒指一菲:“问得好!胡一菲,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小波已经是一个6个月大的孩子他妈了。”
一菲还在装糊涂:“很有关系吗?你鄙视单亲妈妈?”推开子乔的手。
“不是!我鄙视你!你为什么瞒着我。”子乔又指过去。
“我哪儿有瞒着你,你也没问啊。看到人家两只眼睛都发绿了。我想告诉你来着,你就已经开始问我她的电话了。”一菲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子乔只好忍气吞声,郁闷地说:“我觉得我像个傻子。你知道我帮你找那个张伟有多不容易吗?对了,张伟呢?”
一菲莫名其妙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打了一通电话,他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子乔,他挺有意思的,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把张伟的电话给我。”
子乔为难了:“嗯……这个……这个。我没有。”
一菲当然不放过:“别开玩笑了。他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兄弟吗?”
轮到子乔装傻:“普天之下皆兄弟嘛!”
一菲发怒了:“你什么意思?”
子乔苦着脸说:“我其实,真的没有她的电话。”
一菲刨根问底:“那你之前是怎么找到他的?”
子乔隐晦地说:“你去守着酒吧的男厕所,说不定能碰到他。”
一菲想了一下,说:“你不要告诉我,这个张伟是你在酒吧随便找的哦!”
子乔连连摇手:“绝对不是!我是经过认真挑选的。要在厕所门口找一个父母双亡,相貌堂堂的还叫张伟的人那么容易吗?”还装模作样地捶着大腿。
“子乔,你居然敢找一个陌生人来糊弄我。”一菲可认真了。
子乔只有求饶的份儿:“是我忘记了。一菲,对不起,还有,我不是孤儿,我父母都健在,这一点我要申明。”
一菲感觉世界都在旋转:“天哪!这简直岂有此理,我花尽心思,为你找了这么完美的约会对象,你却把这事情给忘了。”
“停,你还敢说。这叫完美。美倒是挺美,说了两句话就玩完!哈!”子乔硬着头皮给自己找台阶下。
一菲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么了?人家儿子都有了。省了你多少事啊!”
“省事?以后每次都要给小朋友解释,为什么我妈妈的男人不是我爸爸?”
“那我呢,谁来弥补我的损失。我告诉你,我要是看不到那个男人,我就叫你消失!生物学和社会学双重意义上的消失!”
“这算什么损失,如果你要找张伟。满大街都是。我分分钟再帮你找一个。”子乔挑衅地开窗对着大街上喊,“张伟!张伟!”
很多人回应。
子乔讥讽道:“看到了吗!所有人都可以叫张伟的!”
一菲气急败坏:“你!你无耻、你卑鄙,你不靠谱!”
子乔顶回去:“那你就不无耻,不卑鄙,非常靠谱?”
“我哪里无耻,那里卑鄙,那里不靠谱?”一菲叫嚷着,头发都散乱了。
“你哪里不无耻,那里不卑鄙,哪里靠谱了?”子乔扯着嗓子喊。
“就算我再怎么无耻,再怎么卑鄙,再怎么不靠谱,也不会比你更无耻,更卑鄙,更不靠谱了。”
……
宛瑜从楼上冲下来。
“展博!快快快快快!收音机,收音机。”
“怎么了?”展博满脸困倦。
宛瑜乐呵呵地说:“曾老师的节目要开始了。”
展博找来收音机放在餐桌上:“你不用那么紧张吧。你担心榕榕在节目里调戏曾老师?”
“不是,曾老师他会在节目里感谢我。”宛瑜笑得可甜了。
于是,两个人就守在收音机旁,等候。
小波家里。
关谷和美嘉摊倒在沙发上,被折腾得筋疲力尽。
“啊!宝宝终于不哭了。”关谷快断气了。
美嘉也软绵绵地说:“太好了。你还有力气吗?”
“没了。”
“噢!他妈妈至少还做了一件对得起我们的事情。他们家有一台收音机。”美嘉说着,把收音机捧到两人中间。
关谷奇怪地问:“你疯了吧,你打算用收音机接ps3?”
“不是,曾老师的节目要开始了。”美嘉用无力的手指,调着频率。
一菲和子乔也摊倒在沙发上,四叉八爪的,看起来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喂!你怎么不骂了?”子乔嗓音沙哑。
一菲的嗓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骂不动了。”
子乔像在用气管说话:“我发现我们很无聊。”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一菲马上反应过来,“胡说,是你无聊,关我什么事。”嗓子已经没什么反应了。
“好了好了,不吵了,竞选美国总统也就这个阵式了。”
“啊!曾老师的节目快开始了吧!”一菲问道。
“你要听?”子乔表示怀疑。
“嗯。”
“切,你还敢说我无聊。”子乔说着,掏出手机,打开收音功能,打开扬声器。
“难道你不听?”一菲还要挽回一点面子。
“听!谁让我们无聊呢!哈!”子乔说完最后一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屋子里再也听不到咒骂声,只有沙沙的电波声。
直播间里,响起一段悠扬的音乐。榕榕紧挨着小贤坐着。
“各位听众,欢迎收听《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是——曾小贤。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你的月亮我的心》迎来了第600期的生日。而且小贤更高兴的是,今天我们迎来了一位特邀嘉宾——《国家地理杂志》的专栏作家,榕榕小姐。”小贤的声音出奇得富有磁性。
“大家好。很高兴能够来参加小贤的节目。”榕榕跟听众打招呼。
小贤深情款款地望着榕榕:“我想对长期以来一直支持我们的所有听众朋友致以最诚挚的感谢。还要特别感谢那位我心里最在乎的‘特别的朋友’,我要在这里对他说一句‘有你真好!’”小贤说这话的时候,微笑着看了一眼榕榕。榕榕拉起他的手。
电波所抵达的地方,有那么一些人在等待:
展博和宛瑜,自豪地指指自己;
关谷和美嘉抱着孩子,指指自己;
子乔和一菲指指自己。
小贤接着说:“那么接下来就进入我们今天的话题——我们的世界究竟有多大。”
“这真是个很有趣的话题。坐在飞机上,不知世界有多大,碧空白云相接一望无际。坐在海轮上,不知世界有多大,大海蓝天相连无边无涯。世界说大也很大,说小却也很小,所以在我的字典里,没有点和点的距离,只有心和心的缘分。”榕榕看小贤,目不转睛。
小贤记得自己还在直播,尴尬地说:“啊!看来榕榕和我们节目还真是有缘啊!”
榕榕却顾不了那么多了:“不是你的节目,而是和你!真正的缘分是看不见的,你会不知道树叶什么时候变黄,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长出第一颗牙,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爱上一个人。你说呢,贤儿……”捏着曾小贤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
收音机前,展博、宛瑜、关谷、子乔、美嘉、一菲全都目瞪口呆。小贤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幸福与矛盾中,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是他送出的一丝温情却让朋友们暂时找到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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